第二十六章 孤儿寡母 (1 / 2)
        崔希先一生都没能考中进士，终于在他三十七岁这年上，重症加剧，一命呜呼魂归天外了。他没有给这个人世留下任何可供追怀他前世的凭证。当然，那对躺在清河郊外破草庐里的母，已经足够明一切了。

        “娘。你还冷么。”话的孩将一张破草席盖住了躺在地上的母亲。

        “娘不冷了。明和，你饿不饿。”女人看着眼前面黄肌瘦的孩，竭力忍住了眼里的泪水，她的男人走了，她的孩还，她却在自己最不能倒下去的时候，病了起来。草庐之外就是故去丈夫新结的坟茔，没有碑文篆刻，没有祭祀贡物，只插着一只木头牌，写上丈夫的名字，像是无情的宣判，让她这一生的幸福日也就等于画上了句号。

        孩没有回答。女人终于忍不住的想哭，她紧紧闭上眼，面颊上却什么都没有留下，她想着自己的泪水难道已经流干了么？门外不远那个傍着枯柳的坟头，埋着的是死去丈夫曾经温热可感的身体，还有自己大半生的幸福回忆，她的丈夫或许不具备惊天动地的才华，或许只是痴人梦妄想着富贵繁华，但那又如何呢，只要他还活着，草庐里的日未尝不是人间最幸福的。

        “去。把那两个馒头拿过来。”女人用苦涩的眼光望着瞧锅边的两个馒头，那是隔壁鲁大娘给死去的丈夫送来的祭品，东西还没有放在祭台上，那便不算吃了死人的东西。

        “娘。我这就去。”崔明和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灶台，咽了一口口水，心里想到，“娘是让我给爹送饭去。”他从地上起身，匆匆走到锅边，眼睛也不看那盘中之物，端起来就往外走。

        “明和。你去哪儿？”崔母问道。

        “娘。我给爹送饭去。”崔明和淡淡了一句，转头又往外走。

        “回来。”崔母虚弱的了一句，在草席上不住地咳了起来。

        “娘。我去给你倒水。”崔明和将装馒头的碗放在地上，却被母亲的手抓住了，他知道母亲有话要，也不着急起身，慢慢坐在地上，等着崔母话。

        “明和。馒头不用拿给你爹，你吃吧。”崔母的有气无力，“去给娘倒些水，娘有些渴了。”

        “娘。这是爹的。”崔明和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爹还没吃呢。”

        “家里的好东西，你爹从来都是留着给咱们娘俩先吃。现在他虽然走了，那也是一样的道理。”崔母着，眼中流下泪来，“你吃吧。你吃饱了，爹和娘才高兴。”

        崔明和沉默不语，怔怔的坐在那里，脑里盘旋的却只有一句话，“爹走了。爹走了。”正想着，听见门外急匆匆的传来重重的一阵脚步声。

        “妹。我来看看你。”鲁大娘刚扶着门框叫了一句，提着篮就走了进来。

        崔氏见识熟人，挣扎着从席上做起来，道，“大姐。又劳你费心了。”

        “妹。莫这样见外的话，你鲁大哥今日进城帮你寻大夫去了，我做了些热菜饭，你快和明和吃了吧。”鲁大娘从篮里捉出食盒，端出来两碗热腾腾的粟米饭和两碟腌制的又脆又嫩的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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