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顾影自雄（1）
        “真是帅极了，而且充满着神性的光辉！上帝的偏袒在你身上体现得太过露骨了。”

        “不要擦掉脸上的血渍，它让你有一种苍凉悲状的美，如果一个沾满被害人的鲜血的凶手的手能写一首诗的话，那就是你了！”

        听着珊蒂在身后亢奋而夸张的溢美之辞，昊景皱着眉在隔壁房间的一面大镜子前审视这个有表面些微但实质中已发生了深刻变化的自己。

        作为新生克隆体已有几的光景，再加上刚刚的电磁刺激，头皮已不是完全光洁，上面密密地钻出一毫米针芒一样的头发。而且，其长势看上去蓬勃而惊险，过不了几，如果他从头皮上随意拔下一根，用它打眼穿线绣花或是挥手刺穿敌人的喉咙，别人也不会大惊怪。

        由于面部神经的疏通和开辟，使得他表情丰富，脸颊上的肌肉似乎被分割为更精细的单元。如果这时候让他作为一个演技派明星去秀表情达意的面部表情的话，他可以把《演员的自我修养》抡起来在周星驰脸上狂抽半时，并且在这间隙，把旁边憨豆万花筒一样的脸蛋当球去踢。

        并且，他浑身的骨胳和经脉也如流水般敏感和灵动。昊景试着抖动了下本来零散而僵硬的脊椎，背部的衣衫上立即出现了一道波纹，它俨然已进化为流水凝成的九节鞭。

        不过，这些全加起来，客观地，也不能从根本上超越能行走的猴子的范畴，神性何来呢？

        难道指的是被上帝以万分之一的概率放生？但这对他已不稀奇。因为，梦位面公元2016年的地球有七十二亿人，他能站在这里听珊蒂在后面大呼叫，已经是七十二亿分之一的幸运或是不幸了。

        “你看你的脸！那才是重点！”这种双惊叹又押韵的提醒让昊景一下集中在镜子里的面庞上。

        据人有三只眼，其中一只被称为眼，长年在印堂处被岁月尘封。地球历史上曾有一些术士巫觋声称自己被开了眼，但无从考证。唯有灌口二郎真真切切利用庭技术开发了眼。之所以让昊景打视他为偶像，除了他英武盖世的三眼形像，还有他是唯一能虐打孙猴子的主儿。

        如果二郎神来到新伊甸驾上泰坦，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景象！那种威风凛然、不可一世，视苍生万物为孑孓的气势将要在一个人身上呈现。

        那就是昊景！他看到自己的眉心处正悬浮着一个六角形圣光。之所以他是光，是因为他用手捂了额头后它消失，但一撒手，它又从眉心跳将出来。

        “你是指这里吗？”他回头不屑地指了眉心问珊蒂，便把话题停顿下，在等待她发出饱含祟拜之情的惊叫后，再向他清淡地解释这玩意儿打娘胎就带来了，一直没给大家看，今有心情，才把它弄出来晾晒一下，免得发霉。

        “不是的，那只是窗花的投影。我是你的脸色，容光焕发！如果不是术后并发症的话，这是一种神奇的未知现像！”珊蒂惊异不已地。

        昊景略有失意地看到对面的窗玻上确实贴了和他眼造型一样的窗花，这种屠宰场一样的科学疯子机构竟然有人颇有情调，在魔鬼瞭望人间的窗户上还装点一番。

        不过，他脸上是充溢着一层流光，只有在高烧不退或在爱情中沉迷的人的面部才能找到，不同的是，当它的拥有者去触及时，有一种实质化的膜质的感觉。这层膜或许就是眼溶化后的产物，把他的世界和俗尘的世界隔绝起来，使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不同凡响，身上肩负着不可知的伟大的使命。已不仅仅是金刀附马、泰坦舰长那样简单明了。

        他自我欣赏着，在拖延着时间，但心里的隐忧渐渐升起，不得不有一丝惶恐地背过身歪过头去。他像看看后脑枕骨处发生了什么，会不会在碎裂的颅骨间隙中隐隐透过红白相间的脑浆。

        镜子很是配合，立即从表面上分解出几道光膜拱卫在它周围，使得可以从各个角度欣赏到植入体接口的样子。

        这是一个6cm的黑金圆形装置，它的边圆有细密的锯齿，尖端的感应器刺入并和皮肤粘结，使得两者接壤处有一片红肿。仅两毫米的外缘内，类似风扇叶片金属结构相互错叠在一起，形成一道保护屏障，遮住了内部结构。

        珊蒂上前帮忙，用食指在叶片上勾了一下，里面的蜂窝结构显现出来。由中心最大的一个窝孔向四周放射，共有一百六十个细密的同径圆洞。

        “昊景，你看好了。中心最大直径八毫米的圆孔，叫做0槽位，在它中上方13点钟方向紧挨着的三毫米径的圆孔，叫做1槽位，依次顺时针方向类推，层层环绕中，分别为2、3、4……直到160槽位。其中，前80个槽位是人类进化能及的精英槽位；而后80个槽位，被称为上帝槽位。如果能在后80槽位中任何一个上插入植入体，便是类似神使的超人才能做到；而能用植入体充满这所有的槽位，那只有上帝本身才能做到，能统御三、五、八维，创生或摧毁世界，只当闲庭散步！”珊蒂详细地讲解着。

        除了对脚踏星云、笑傲寰宇的展望外，昊景对术后的自身形像也很珍重。好在，这蜂窝结构不是太过难看，甚至连发囊也没伤到几个，现在这阵势，走入人群摇头晃脑一下，将完爆所有重金属歌星。而做为杀手，更添了份邪魅、恐怖的气质。他暗自庆幸，这场绝命手术，没有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机械怪物。

        “还有，你也别洋洋得意，甚至把窗花映像当成了自己的二五眼。你不会嘴里喷火，也不会眼放闪电，你还是一个普通人，只不过在知识和技能的积累上更为快速而已。所有的神经系统的通路已被打开，但要运用和提升他们，只能靠你以后的努力，甚至是一次又一次地绝命尝试！”

        珊蒂先扬后抑，用一整盆凉水猛然地冲在昊景本想自我膨胀的心绪中，使得他愣了一下，脸上现出丝失落、惘然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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