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提干决意走 大闹农场一把手
        一九八五年一月上旬，我为调出的事情，找了场党委办公室喻主任。之后的一天晚上，场部在机关大礼堂，召开了职工大会。新任的场**徐菊生，在大会上作了报告。到这个时候，我才是第一次，见到场里的第一把手。

        徐书记是丰城人，在作报告时，讲的是一口家乡话。现在已经进入了新的一年，他叫大家在春节期间，要注意安全，不要喝酒过多，免得出事情。他还举了几个例，很是滑稽。如有的手扶拖拉机司机，喝酒过量驾驶被撞翻，人也挂到树上去了。这一笑话，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我的调动问题，虽然找了场党办主任，但是没有落实。现在，我正准备要找这位一把手，好好跟他谈谈。在开完了场部的职工大会后，我在回弟学校的路上，特意找徐书记同路。

        徐书记的住处，在场部与弟中学之间。在路上，我靠近他打了个招呼。然后，作了自我介绍，提出了调动的问题。徐书记听了笑着：“你现在转了国家干部，就想要调走了。我看你，这是水涨船高了。”

        这一次，徐书记对我提出的调动，并没有明确表态。我听了他的话，觉得有些不对头。然而，这一空隙时间，容不得我多谈，也一下不清楚。只有等下次，再来找他好好谈谈。

        在次日的晚上，我吃过晚饭后，通过询问，找到了徐菊生书记的家。他在这时，正在厨房里，用一只木盆洗着脚。我来后，叫了一声徐书记，打了个招呼。有了上次的短暂接触，我们已经有所熟悉。现在他见我找到家里来了，让先到里面的客厅，去坐一坐。

        在徐书记家的客厅里，我等了一会。看见墙上，挂有一幅美术作品，便欣赏了一下。我注意到这一幅画的作者，是场弟学美术老师崔。他的这一件作品，获得全国农民画展的奖项，现在赠送给了徐书记家。

        徐书记在厨房洗完脚后，来到了客厅。他慢慢悠悠地：“我知道你的情况，喻主任早已经跟我介绍了。你是我们场里一个人才，很有发展前途。我们场里现在是用人之际，最好是能够留下来。我可以先给你交个底，现在场里不大会放。我们对你很为重视，可以先弄个办公室副主任干干。还可以向你透露一点，我马上就要调到厅里，去当厅长了。到时候，我们会提拔喻主任，为场里的**，接替我的位置。然后，再可以提拔你，为党委办公室的主任。如果你还是要去南昌的话，那也可以。就跟我到厅里去，搞搞办公室的工作。你看怎么样？”

        这样一些话，在当时来，有谁会去相信？即使在以后，徐书记到了厅里当厅长，我真的能跟了去的话，也不一定就有好果吃。将来万一有什么情况，再又被厅里放下来，那还不是仍在下面的农场？因为省农业厅，是省政府机关的部门。下面的所属单位，基本上是农场。以前我在省蚕茶研究所时，也见有不少的农业技术干部。像符安居老师等，他们以前就是在厅机关工作，后来由厅里下放去的。

        我确实是不知深浅，没有肯答应徐书记的话。并且再三强调，家里有多病的老母，需要人来照顾，希望徐书记能换位考虑。我还理直气壮地提出：“如果你是处在这种情况的话，你会去怎么想？”

        就这样，我们谈来谈去的，还是谈不到一处来。特别是我后面的两句话，有失徐书记的尊严，终于触怒了他。于是，两人便在客厅里，大声吵了起来。

        徐书记见我这样不识抬举，很为气恼地：“我也有上了年纪的老母，我也多年在外工作，没有能够回去照顾母亲。你若要拿我来打比，那你就也不要回去了。”

        从城市下放到农场，已经快九年了的我，天天所盼望的，就是希望早日调回南昌，到自己的家去。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何能就此放过？我也横下了心，坚决地向徐书记表示：“如果你今天不答应的话，那我也就不走了，大家都不要想睡觉。”

        徐书记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在客厅里，立即打了个电话。过不多久，场文办的范主任、熊副主任，还有一位保卫科的科长，相继赶过来了。而在这时，徐书记的夫人、场里职工医院的蔡医师，则在一旁，好声好气地劝着我。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并没有屈服，仍然坚持，要徐书记当场表态。徐书记一时无可奈何，甚至要那位保卫科长，把我给带走。

        “使不得使不得，这一位秦老师，在南昌市很有名望。他还是省地理学会的会员，我们千万乱来不得，到时候恐怕难以收场。”熊副主任对我也很了解，见状赶快加以阻止。

        徐书记没有想到，我还有这样的来头。经过一段时间的相持，已经到了半夜。徐书记不得不服，只好当面答应下来，会放我调出去。但是，他也希望我能够理解。这一件事，还得要走一下程序。等场里开党委会时，通过以后再能办理。

        通过在场党委徐书记家，经过激烈争锋，我软硬不吃。要求调动的这件事情，终于迫使徐书记，不得不表了态，答应了放我调出。而这样一件事，想不到却在场里，很快引起了轰动，成了“秦老师大闹徐宅”。场里不少职工议论纷纷，弟中学的秦老师，很有胆量。我这一下可出了大名，一时成了风云人物。

        我更为想不到的是，自从这一件事情发生后，跟徐书记的关系，却变得很好了。我们两个，成为了多年的老朋友。他也跟我诉了自己的苦衷，当时要求调出去的老师不少，有很大的压力。在此同时，他对我也更加刮目相看。

        之后，我再去找徐书记，催促请调的审批。他一方面。请我给先缓一缓；另一方面会和我在一起，友好地聊一聊。甚至有时，在对场里领导班的组阁，以及一些干部的提拔任命上，也会请我谈谈看法，听听见解。

        徐书记在场里的时间，已经不长了。他即将上任的职务，是省农业厅的副厅长。可能是由于这个原因，我在他的家里，不仅是见场里的一些干部，会频繁来找他，还经常看到，有不少厅系统的干部来访。这么一些干部，在徐书记面前，毕恭毕敬。而徐书记在这些人的面前，则显得是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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