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归营
        典韦听得也是惭愧，他是个粗直人，哪里知道卫嘉险恶用心，听得卫嘉一番辞，便觉心中惭愧，低头讷讷不语。

        谁想卫嘉看见典韦表情，兴致更是高涨，当下拉着典韦从敌军可能于何时夜袭，夜袭的方式，一直到防备夜袭的方法等，典韦听得头大如斗，被卫嘉得如坠云雾一般，分辨不出东南西北了，等卫嘉完，却是过了个多时辰，赵云叹息一声，轻轻拍了拍典韦肩膀，告诉他，这先生想一出是一出的，谁都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做出什么来，只有到了事后才能知晓其意，这夜袭演练已经经过多次，是为提高士卒应对突袭的应变能力，只是如今日一般盯紧了典韦一人下手，赵云却是不会告诉典韦的。

        在曹操军三万士卒外出演练之时，身在乐平的郭嘉也未闲着，反而较之前更加繁忙，先有扰乱袁术治地南阳的谋划正在进行，又有分派各地的密探、暗谍需要发展，现在又要为卫嘉来年三月的军事计划做好准备，这些还都不是些许事，具是要花费极大的心血才能略有成效，是以，郭嘉这些日来，真个连个安稳觉都没睡着。

        曹操见郭嘉日益憔悴，心有所感，也曾想加派人手与郭嘉分担一些，却被郭嘉以：主公托付以军国大事，生死存亡，不可不察，其中种种一旦外泄，必将为人所乘，损主公大业，嘉不敢假手于人！加以拒绝，曹操此时帐下文士各司其职，夏侯惇、曹仁等也是领军外训，无人可用之下，也是亲自上阵，与郭嘉分摊一些。

        “主公，南阳境内经得袁术几月搜刮，如今已是饿殍满地，百姓几近易相食，民众怨声载道，据暗谍传来的消息，已经出现几次民众聚集冲击豪强家宅之事，只是各自为战之下，很快又被镇压下去，以嘉看来，当是缺一颇具声望之人，以为领袖，这人选，却是使嘉颇为头疼。”

        南阳地界经袁术横征暴敛，已近民怨沸腾，虽然多有难以为继，发动乡里劫掠富户者，却多是一旦抢掠得逞，便各自一哄而散，或是不敌富户豪强的私兵，被当场镇压，一直难成气候，郭嘉这是看得明白，发觉乱民虽多，却没有任何的组织，常常是随性而发，几个人一声呼喊，乡里乡亲汇聚而来，成百十人之势就敢冲击富户，哪里这般容易？

        曹操也是一时之间没有好的办法，只得暗自记下，也让郭嘉多加留意便是了。

        见众军士已经收拾好行装，赵云一声令下，纵马于前，领着大军回返乐平，直道上积雪已化，是以这一路走得极为顺畅，天亮出发，至下午时分便可遥遥看到乐平县城那不算高的城墙，探马出前，城中早已收到消息，却这次出外的十支三千人军，短的三五日，长的也不过坚持了十一二日，赵云所部的这三千人马，却是最后一支，也是唯一一支按时归营的。

        在校场等候的曹操看到归来的将士，也是吓了一跳，不为其他，这些士卒个个红光满面，比十五日前明显壮实了一圈，较之前面九支三千人军归来时个个垂头丧气，面黄肌瘦的模样，怎不教曹操心惊？别身后还拖着货物，有亲卫上前查看过，告知曹操，车上多是些野兽毛皮和腌制好的肉干，竟有三四十车！

        等得赵云归营，向曹操缴令，又向主簿陈宫交接士卒完毕，曹操才下令，麾下文官武将于军中大帐议事！

        看出曹操心中不悦，几名领军大将各是远远躲开，不敢冒头，卫嘉于一旁向曹昂打听消息，也是听得心下一沉，众军提早回营他是早有预料，且有携三日之粮坚持十二日的，也是殊为不易，只是其中手段、变故，却着实教卫嘉听得面色古怪。

        众人随了曹操进到校场大帐，各自依了自理辈分站了位置，卫嘉想了想，还是到曹操身后站着，此时他已经秘谍司上报，知晓各军如何行事，他只是为树立榜样，加之与赵云合拍，才随了赵云一军，此时归营，仍是曹军主官，此刻站到曹操身后也无不可。

        等众人站定，曹操缳首四周，虽是未发一声，校场内的士卒也在各自队率、主官的低声呵斥下渐渐安静下来，曹操等得场内安静，先行道：

        “此次十五日行军演练，十支三千人军皆以回营，其中如何经过，还需各自报来，夏侯惇！”

        可见曹操心中也是愤怒，已是不顾颜面，直呼姓名了。

        夏侯惇听得曹操一声喊，心底发憷，自己思量着这劳什操演甚是折磨人！却也不敢不上前，硬着头皮出到帐中，单膝点地，抱拳道：

        “末将夏侯惇，领三千兵马出营，七日返营……”

        已是不敢再，只是垂头等候曹操发落。

        “出城几里？中间有何事故？士卒有无伤亡？还需吾再问耶？当速速报来！”

        夏侯惇心底不免一阵绝望，这是要拿自己做了那杀鸡儆猴的鸡啊，避之不过，只得存了破罐破摔的心理，一咬牙，也是豁出去了：

        “末将心中没个底，是以不敢离城太远，最远只行得一日路程，约莫五十余里，出营三千，归营三千，期间本欲因地就粮，为监军所阻，只得限制士卒口粮，坚持六日而回！”

        因地就粮，其实就是抢掠乡里民众、富户家的存粮，夏侯惇本是准备劫掠乡里，被监军拦住，这监军为曹操指派，一应事务皆是代表曹操，夏侯惇也不敢肆意违抗，才免了乡里民众及富户的兵祸之苦，曹操见夏侯惇报完，不置可否，接着出声示意夏侯渊上前。

        夏侯渊与夏侯惇一般，也是单膝跪于帐中，抱拳答道：

        “禀主公，末将夏侯渊，领三千军出营，东向行军六百里，破盗匪贼寇山寨三处，得钱十万余，粮草一千五百石，斩杀贼寇二百一十七人，在外十一日，归营二千四百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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