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大团圆
        南宫凤无奈，姐姐的痛，她没有经历过，虽然也是痛苦难当，却少了那份真实感觉，不如姐姐感觉深沉，刻骨铭心。南宫凤抹去泪珠，只得自己一个人娓娓道来。吴明父女正襟危坐，认认真真地听着，一丝不拉地专注其事。当听到亲生女儿南宫蝶竟然为了妹妹而流落风尘的时候，吴明竟然痛不欲生，如狼一般嘶吼，挣扎，撕心裂肺。是呀，作为父亲，面对他的亲生女儿，他不能故作平静，不能不想以前种种往事。蓦地，吴明突然扔掉眼镜，双手掩面，深深地垂下头去。吴雨柔不知其中故事，自然不理解父亲为何如此痛苦，只得将眼光射向姐姐南宫凤，寻求答案。南宫凤眼见父亲如此痛苦，揪心，悔恨，只得拉过父亲的手，轻拍手背，替他宽心：“爸爸，古语常说‘不知者不罪’……况且，事过境迁，我们一起来忘记以前的不快，重新开始来过好吗？”吴明一怔，慢慢抬起头来，泪眼迷离，看着他至亲至爱的女儿，深深的痛苦悔恨写在脸上，看着南宫蝶突然说道：“蝶儿，爸爸……爸爸该死！”吴明突然反手一抽，“叭”一声，狠狠地击在自己脸上。瞬间，半边脸颊红肿，一个五指印痕清晰地映在脸上。

        南宫凤三人大惊，吴雨柔赶紧把爸爸的手掌移开，看着半边红肿的脸，心碎不已。南宫凤早哭起来，声音断断续续：“爸爸，你不要这样……我们没怪你，真的……姐姐，你倒是说句话……不怪爸的，是不？”南宫蝶痴痴呆呆的，对于眼前的一切置若罔闻。此时此刻，她的心里也如她的父亲一般，不知道是什么味儿。没有谁能了解一个妓女内心的的苦痛，也没有谁能理解一个父亲当面指着他的女儿说她该死时的心碎感觉？南宫蝶久久地没有说话，她痛苦着，她的父亲也一样痛苦着，她们用彼此的痛苦来加深着对方的痛苦，用各自的伤口来往对方的伤口上撒盐，却是一样地痛彻心肺，生不如死！

        “爸爸……该死，罪该万死……真是报应，报应不爽呀……蝶儿，爸爸对你不起……今天终于知道……什么叫众生平等，因果循环……报应呀……”吴明泪眼迷离，面容慢慢扭曲，最终双手掩面，心如刀绞。

        “爸爸……爸爸……我们一起重新开始好吗？”不知道过了多久，几经挣扎，南宫蝶终于说出这句话来。吴明浑身大震，竟然不敢抬起头来，不敢去看他女儿的眼睛。他虽然不敢看女儿的眼睛，却真实感觉到了女儿眼睛里的柔情与爱意。慢慢地，吴明抬起了头，眼睛慢慢地上移，移到与女儿相对平行的高度，就此定格。两个人先是默默地注视，眼睛里看不清那是什么感情，慢慢地，南宫蝶眼睛里开始闪光，如团火花，瞬间点着了吴明眼睛里的光。蓦地，吴明眼睛一闭，洒落几颗泪珠，大手一张，将他的三个乖乖女儿揽进怀里，紧紧拥着。

        “爸爸，你当初到底要把‘玉玲珑’给谁？”南宫凤看着父亲，突然记起这件事来。南宫凤知道，这可是自己母亲临死前郑重吩咐自己姐妹的最后一件事，一定不能让母亲死不瞑目，含冤九泉之下。

        “哦，是给……”吴明一怔，听得女儿责问自己，眼睛一闪，透出无比坚定的光，忙道，“凤儿，没事了……‘玉玲珑’可是我们家的宝贝，任是谁，爸爸也不会给她们的。”

        “爸爸，妈妈临死前就只有两个心愿，一是让我们亲口告诉你‘她爱你’，这句话；第二件事就是要让‘玉玲珑’物归原主，回到它该去的地方。”南宫凤看着父亲，认认真真地说着母亲给他们的遗言。吴明静静地听着，满是心碎。

        “爸爸，‘玉玲珑’是什么东西？”吴雨柔见姐姐南宫凤说得这么郑重其事，自己也激发了好奇心。

        “小柔，那没什么的……当年，爸爸出海打鱼的时候，你大娘给了我一个护身符，说是能保命去灾。所以，爸爸才幸免于难，一直留着那东西。”

        “爸爸，这么神……我得好好看看。”吴雨柔一眼惊奇，难以置信！这种事要不是听爸爸亲口所说，打死她也不会相信，人世间竟然还有这种现实版的神话！

        “女儿们，都饿了吧……走，陪爸爸吃个团圆饭！”吴明一早看见老李头出来，知道饭已经做好，满心欢喜，向着他的女儿们招呼。

        “爸爸……我们不饿……李叔叔……饭留着，我们明早吃，好不？”吴雨柔满心欢喜，激情难耐，哪里吃得下什么饭？李老头听得小姐说话，如何敢说个不字？吴明自然不用细说，喜不自胜，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哪里还顾得什么？一挥手，老李头识趣走开。

        “爸爸，时候不早了……我们三姐妹今天难得相认，挤一块睡，好好聊聊家常……您也早点休息，别太累了……”

        “乖女儿安！”吴明也站起身来，向着他的三个宝贝女儿挥挥手。他心知肚明，事出突然，自己凭白无故地多了两个女儿，家里仆人不知道，不可能提前收拾好卧室。难得自家女儿善解人意，乖巧懂事，提前想到了，帮着自己分担，女儿真好，呵呵！

        眼见三个女儿全部上楼，吴明脸上的幸福感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眼沧桑。他知道，后天就是一月之期，自己该何去何从？当然，自己要是一味逃避，相信法律也没有办法叫自己认罪，除非“湖心小筑”里的七姐妹出手，否则，自己根本无须畏惧；如果不逃，那么就只有自己前去自首，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现在两个女儿的自由。吴明并没有过多犹豫，赶紧给高莹打了个电话。如他所料，高莹并没有睡觉，正在为着他的人生传奇而加班加点，日夜奋战。吴明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他仍然说了自己的想法，想请高莹过来聚聚，说说自己最后的人生故事。否则，就再也没有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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