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不是兄弟的兄弟
        “方局长，你哪里有什么情况？”江语气不打一处来，明明知道林飞虎藏在北区，这个方一正就是找不出来，不止可气，简直可恨！

        “报告总指挥，经过我们调查，‘北海道’里边第九，第十两大堂主陈鹰，李断本是金男人手下兄弟，后来投靠了司马长江。案发时候，我们第一时间就对他们兄弟进行审问，跟踪，没有发现他们与林飞虎有什么来往。”方一正赶紧站起，迎着江语射来寒光，脊背一阵收缩，手心里全是冷汗。

        “佟局长，你的东区怎么样？”

        “报告总指挥，这几天我们派出所有干警对东区各个地方，尤其是金男人以前那些地盘，活动范围，逐一进行跟踪调查，传唤审问，他们跟林飞虎，沈刚一伙没有接触。”佟淮脸色如常，似乎早有准备，知道江语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这几天里，还真是茶饭不思，派出相关人马，尽心尽力负责查找搜捕，只可惜却没有任何收获。

        “听你们意思，林飞虎，沈刚等人难道会飞天遁地之术不成？各位局长，我敢断言，林飞虎等人一定还在天城，他们要为金男人报仇血恨，就一定会有所行动。只要我们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盯紧他们，盯住他们往常活动的一些时间地点，不信搜他们不出，抓他们不住？””江语呼的一下站起身来，右拳重重砸在桌子上，好不响亮！众人脸色一沉，见江语发怒，谁还敢接口？

        “是，总指挥，我们一定尽力！”东，南，西，北四区局长赶紧站起，如临大敌般赶紧表态。

        江语心中来气，挥挥手，直接散会。她心情异常烦闷，暗气手下这般窝囊废局长，得过且过，没有一点破案效率，办事魄力硬生生忍住没骂出口。想到明天是恩师张天知下葬的日子，更加郁闷难当，只得去了“长山墓地”，悼念恩师。

        刚到墓地，江语见李泉一个人在恩师墓前喝酒洒泪，心碎不已。她万没料到李泉竟会过来，若非亲眼所见，打死她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对李泉实在没有好感，新仇旧恨加到一起，真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李泉也没想到江语这会过来，想起那晚事情，张天知血溅当场，自己也不好意思首先开口。可他的心，却在滴血，滴血，滴血，滴滴答答个不停。原本他与张天知并无深仇大恨，他们之间无论是生活经历，还是成长故事，还是际遇起伏，都太相似了。

        他一直都很敬重张天知，把他视为自己兄长一样爱戴亲近，作为楷模效仿。只是造化弄人，天意难违，竟然把一对好兄弟演变成生死仇敌？这一切都怪王霸天这只老狐狸，暗中使坏，离间自己，使得张天知不知不觉中计，直至被杀！

        不管怎么说，张天知是个实实在在的好汉，坦坦荡荡的英雄，敢与王霸天对着干，完全一副置生死于肚外的豪气，有时候他也会违背己意，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出来。一旦机会来了，哪怕只是极小的机会，他也要千方百计的暗中破坏，完全不像自己委屈求全，明哲保身，只能小打小闹，无关痛痒的在王霸天背后搞些小动作。

        让他一直琢磨不透的是，王霸天对张天知极有好感，有时候明知他极尽破坏之能事，他总也不大计较，任由他放手而为，从不加以阻拦。某种意义上说，自己对于王霸天或是张天知，都没有一个完整的了解。总觉得这两个人好也不完全好，坏也不完全坏。好坏之间，似乎天生就有着一种相对融洽的默契。

        唉，他这个人太过刚强，太过刚直不阿，这才会先自己而去，死不瞑目。老实说，不是自己杀了他，也不能说是王霸天逼死了他。应该较为公正客观的说，是他自己杀死了自己。

        人生中，有些事你注定改变不了，有些人你注定无能为力，有些故事，你也注定只能听天由命。命就是命，事就是事，不要抗命，不要多事。张天知死了，他解脱了；自己却还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

        李泉知道江语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知道她有一肚子话想问自己。只是他说什么呢？说张天知还是说王霸天，或者是说自己，不管说谁，背后都有一种难言的伤痛，她还是个小丫头片子，理解不了的。自己若是话说多了，性命保不保得住还是小事，她这小丫头片子必死无疑，何苦来呢！

        李泉就着酒瓶子咕咚咕咚几口，故意卖醉，倒也省了些麻烦。江语眼中滑泪，念起恩师，眼中喷血，只恨说不出一句话来。李泉虽然装醉，头脑却很清醒，仍然想着张天知，想着他的一生。他心知肚明，张天知恨己入骨，这么些年他昧着良心做事，身心俱伤，才会想到用死亡来解脱自己。自己却不能死，一来大仇未报，二则燕儿还需自己照顾，如何敢死？

        他被逼无奈，只好利用张天知求死心理，巧施手段，一步步将王霸天背后的阴谋手段通过张天知的死而向江语点出，给了她那些东西，要她好好保管。他明知道她做事风火，极不稳重，欠缺谋略，却还是把那封至关重要的信交给她。这小丫片子有勇有胆，有情有义，定会因着张天知的死而变得更加成熟稳重，小心谨慎。他自己所料不差，江语最近的表现远比先前要谨慎，顾虑很多，张天知地下有知，在天有灵的话，定会欣慰的。

        “李处，你在想什么？”江语素来痛快，最受不得寂寞冷落，首先开口说话。她心里始终有个疑问那封信里到底有什么秘密？他为什么要交给她，他到底知不知道信中的内容？

        “江队长，不要问了，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一切你就都知道了。”李泉淡淡的话从嘴里吐出，带着一股浓浓的烟酒味。江语知道他不想多说，自己再问也济于事。毕竟姜还是老的辣，跟这老头儿比起来，自己还是嫩了点。

        江语两行清泪滑落，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大智若愚还是疯疯颠颠。略坐一会，说些保重身体的话，自去了。直到傍晚，她突然接到阿丽打来电话，说是画像上那个女孩子又来吃饭，叫自己赶紧过来监视，严防逃跑。

        江语大喜，立刻给高盛打电话，要他赶紧派人去“一碗面馆”，将之盯紧，绝不能再错过。她放下电话，火速去了“一碗面馆”。自从郑潞画好了像，她第一时间派人比对，却始终没找到和画像上相似的女孩子，岂非咄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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