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计从中来 (2 / 2)
        靳辅和封志仁迅速交换了一下目光，傅师行家乃福建名族，怎么会这样没道理？靳辅嗫嚅了一下，终于问道：“两位少公今年几岁了，怎么会生在杭州？”

        “大人，这话不问也罢。”秀芝拭泪道，“您如果疑我冒认官亲，就请治罪；如果信我就带我去；如果不肯带，也就罢了。欠您这杯水之情，来日叫师行还你就是。”着便要起身。

        这少妇柔声温言，淡淡几句话，倒把靳辅顶得一愣，忙道：“请不要误会，并没有疑你的意思，你如真的冒认官亲，怎敢和我同去见傅师行大人？”封志仁早叫过人来，吩咐收拾房屋，安排茶饭，又叫人上街给夫人购置衣裳。

        “这又是一桩难为人的事。”待秀芝他们出去，靳辅长吁了一口气，对封志仁笑道，“福建傅家既不认她，傅师行认不认，还在两可之间。这里边怕有隐情呢！”

        封志仁用扇敲着手背，沉吟道：“这件事早就洞若观火了，只是她还回护着傅大人，不肯。傅大人居丧丁忧期间，居然与青楼女有私情，这‘道学’二字……唉！”

        靳辅一呆，蓦然间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道：“其实居丧不谨之罪还在其次，抛弃骨肉，为父不慈，更属丑闻。傅师行如今炙手可热，等着进上书房，岂肯认这两大罪名？”着倒抽了一口冷气。

        封志仁突然一笑，道：“东翁太多虑了，我倒以为这是奇货可居。你若在齐都替傅大人悄悄掩饰过去，这个人情怕要比一万银还值钱。东翁，傅师行现在可是郭彰最得力的助手啊！”

        隔了一日，靳辅便带了封志仁和秀芝母三人起程了。因黄河淤沙早断了漕运水路，坐船眼见是不成的，便沿黄河北堤逆行向西，顺便沿途查看河情。

        过了开封向北折，进入直隶境内。靳辅等不进邯郸城，径自来到黄粱梦北的临洺关驿站落脚。用罢晚饭，天已黑定了。靳辅穿一件绛红袍，也不套大氅，与封志仁一同踱出天井。遥见黄粱梦一带灯火辉煌，映得半边天光亮，便问：“志仁，你赶考多次从此路过，前头明晃晃的，是什么去处？”

        封志仁未及答话，驿站值夜的门吏在旁笑道：“抚台大人，您要明儿就走，的劝爷去瞧瞧。那份热闹天下少有！明儿四月四，黄粱梦赛神，光戏台就搭起六座。”

        靳辅笑着点点头，对封志仁道：“陪我走走，权作消食罢！”二人边聊边走，半顿饭光景就到了黄粱梦，果真热闹非凡。庙里庙外上千支火烛，几百缸海灯燃着鸡蛋粗的灯捻，照得四周通明。一队队高跷有扮八仙的，有扮观音、孙悟空、猪八戒的，也有演唱西厢、牡丹亭之类故事的。六台大戏，东西两厢各三台，对着唱，锣鼓点打得急雨敲棚一般。爆仗、起火炮乒乓乱响，根本听不清台上唱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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