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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错失 (2 / 2)
安徽巡抚靳辅因有几个极精干的幕僚,办事向来迅速。奉旨后,两个月间,便将手中积案清理了,并将未了的文案俱一应移咨藩司衙门代理,又命两个师爷先至清江查看黄、淮、运三河交叉处,准备提奏将河督总署由济宁迁往清江。一切预备停当,便叫了他最得用的幕宾封志仁过来下棋。
其实,他哪来的闲心,他正为即将上任的河督发愁呢!靳辅自幼酷爱水利。萧稹十年他受任安徽巡抚,恰逢黄河改道,贯境而过。他初试治水之道,居然颇见成效。但是要接任治河总督,靳辅心里却很有点忐忑不安。黄河从三门峡向东,水势平缓,至徽宁一带由于地形更加平坦,泥沙沉积,将河床愈淤愈高,远远望去,像一条天不管地不收的土龙,因而名叫“悬河”。
历来地方官对河督一职视为畏途。如今朝旨虽未下,司马威来信已透出了出任河督的信儿,靳辅虽由正二品晋为从一品,反倒显得有些神魂不定。
对面坐的封志仁见他走神儿,晓得他有心事,两手“咔咔”地敲着吃下的棋儿不言语,翻着眼不时地看看靳辅。他知道靳辅脾性,自己就是不问,这位东翁迟早也会自己出来。
“现在的事还成个什么体统?”果然过了一会儿,靳辅舒展了一下眉头,自言自语地道,“这外官愈来愈难做啊——手长些要钱,老百姓骂你是民贼;不要钱,打发不了上司,朝里就有人诬你是国贼……反正进退都是个贼名儿!唉……”
封志仁点了点头,走了一着“高吊马”,问道:“东翁,这次进都,带多少钱?”
“唔?”
“我是,带少了是不济事的。”
”带了一万五。”靳辅微笑道,“这回我也要做贪官了。河工银下来,这笔账要开销出去。河督不比巡抚,这个坑我填不起。”
“一万五!”封志仁轻声重复一句,狡黠地眨了一下眼,不清是个什么神气。靳辅看了他一眼,诧异地问道:“怎么,不够使么?”
封志仁搓搓手,若无其事地一笑,道:“够使不够使哪里得清!大人只要有人缘儿,一个儿不花也是有的。封疆大吏是什么行情,我真的不晓得。我的同乡刘瞎捐了个同知,捐银只三百两,投的是郭相门路,门包一千七、堂官五千,实到郭相手里八千,才放了个实缺知府。江西刘汝本,用一千五百两金打了个佛爷送司马威中堂做寿礼,票拟下来即授淮西盐道。还有我的一个表亲徐球壬,月头里进京,听带了五万……这和做生意竟是一个理儿,买者情愿,卖者甘心,一分价钱一分货,言无二价,童叟无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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