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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一章 高贵的公主
这年四月中央批准东北局成立了工交政治部和财贸政治部,工交政治部主任由原经委副主任甄侠江担任,由吉林省委调来宣传部部长邸荣为副主任;财贸政治部主任由财委副主任庄兰波担任,由辽宁省委宣传部部长严蔚之为副主任。邸荣、严蔚之的女儿邸潇潇、严君清都是上学期随家搬进大院西新村,分到这个班的。在五年五班的同学中,父亲职务是副部委级干部(副省级)的有闻蕾、、邸潇潇和严君清;父亲职务是副局处长级(副厅级)以上的有十多个,如东新村的仲峰、米旺、乐平、许馨、郜戈、陶渐菲,西新村的裴鸿宇、卢旭、梅雪娇、罗丽等。
闻蕾在一年级时和家昌在同一个学习组,随着年龄逐渐长大而变得清高自负、凡人不搭语,失去了往日的童真和率意。邸潇潇、严君清到班里时间不长,与同学们的关系有些淡然,很多男同学都没有和她们过话,见面也是熟视无睹、如同陌路。自从到了院外上学,家昌和一些原来很少联系的女生常在上学放学的路上碰面、搭伴,联系也就多了起来,他忽然发现以前并不起眼的丫头们,不知不觉中变成举止得体,笑有度,成熟大方的大女孩了。
特别是邸潇潇和严君清,两人一个是柳眉杏眼,面如美玉,冰肌玉骨,窈窕袅娜;一个是黛眉红唇,面如明月,柳肩蜂腰,亭亭玉立。一个是活泼开朗,豪爽大气,一个是文静含蓄,庄重矜持,自不是其他女同学可比。邸潇潇、严君清两人都是家中的女儿,姐姐哥哥的年龄比她们大出四五岁,早已上了高中,在家极尽父母宠爱,视如掌上明珠。她两人的家庭条件比起其他同学高人一筹,穿的衣裤裙装,鲜艳靓丽,用的书包文具,新潮时兴。就是带饭盒的馒头糖包,都是保姆用各种模具扣制,青丝玫瑰点缀。她两人上学放学,出双入对,挺胸抬头,目不旁视,回家读书写字也不分离,在班级同学眼里就像是高贵的公主一样,令同学们都有够不着、攀不上、矮一截的感觉。
一天放学后,鲍旭五和家昌晚走了一会儿,把班级后墙上的黑板报换了一期。他俩自学四年级就开始为班级出黑板报了,有时鲍旭五画报头图案,家昌写板书;有时家昌画报头图案,鲍旭五写板书,两人配合默契,相得益彰。换完板报,鲍旭五和家昌走出学校快步家去,这是他俩最愉快的时间,在路上可以尽情谈论近期看的书籍或书中有趣的章节,既有所收获走路又不觉得累。家昌最近看了几本史果编著、董天野插图、中华书局出版的图书,有《罗成》《佘赛花》《女将穆桂英》《太平军痛打洋枪队》等,特别是书中“罗成改容战父”、“杨继业百步穿杨”、“穆桂英英年挂帅”等章节,这些少年英雄的事迹形象,无时无刻不在他的眼前浮现。鲍旭五对《唐》也很着迷,从第一条好汉李元霸、第二条好汉宇文CD、第三条好汉裴元庆,一直背到了第十三条好汉秦琼;从十八路反王程咬金、窦建德、王世充,一直背到杜伏威、孟海公、宋金刚等。他俩越唠越兴奋,越背越来劲儿,不知不觉已看到南门桥头的草绿色警卫岗亭了。
南门外辽河街两侧是朝鲜族生产队的水稻田,田里有个三四米见方的水泥蓄水池,水池的一边安放着抽水机,另一边是出口,直接流到四通八达的输水沟渠中。眼看着稻浪滚滚,微风阵阵,四野飘香,井水清澈,鲍旭五招呼家昌快步来到蓄水池边。两人把书包往石台上一放,在抽水机前的输水胶皮管旁,用双手掬起井水喝起来。清水甘冽,凉爽异常,两人喝完还往对方身上撩泼水花玩着。
“呵呵,此时没人,我们也在这里洗洗手吧!”一阵清脆的女声话音从身后传来,家昌回身一看,原来是邸潇潇、严君清正从柏油路边的道走下来。
“谁没人,这不蹲着两个人吗?”鲍旭五冲她俩撇撇嘴,表示不满。
“呦!还挑理见怪的,我们指的没人是没有外班的人。”邸潇潇着把书包放到水池边,用双手掬水喝。
“潇潇,生水不能喝,喝了要闹肚的!”严君清站在池边没有动,她提醒道。
“没事,上次走到这里我就喝了几大口井水,回家也没咋样。”邸潇潇着从兜里掏出一个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擦了擦嘴,问鲍旭五:“你俩怎么才走到这?”
“我俩在班里换了块板报,回来稍晚了些。你俩怎么也回来这样晚?”鲍旭五反问道。
严君清优雅地一笑,:“我俩经过辽河药房,进去给我奶奶买了几贴‘麝香虎骨膏’,耽误了一会儿时间。”
“鲍旭五,你是班里的秀才,怎么跟我们话不友好?”邸潇潇质问道。
“你俩是高干女儿,平日太骄矜,把下巴翘的高高的,怎么友好哇?”鲍旭五的知识面在班级无人可比,他为人随和淡定,男生女生都和他玩笑,只有邸潇潇、严君清和他没有来往。
“我俩在你们心目中就是那样吗?骄矜,骄矜怎么啦?”邸潇潇听鲍旭五话有讽刺味道,心里不是滋味。
“骄矜就是不同俗流,你俩家庭、个人、容貌、气质都够,班里没人能比。不过骄矜容易自命不凡,容易脱离群众,容易被人孤立!”家昌在一旁和稀泥道。
“你谁自命不凡,我俩骄矜又没碍着别人的事,你是不是还要孤芳自赏?”邸潇潇在水边向家昌这边撩泼着清水,冷笑着。
“不对,我错了,我本想气质是骨里透出的,不用端也能感受出来,就像西捧心就很美,可东施……”家昌一看又要走嘴,手一捂嘴就不往下了。
“君清,瞧他嘲讽我们是东施效颦!”她又使劲向家昌身上撩水。
“潇潇,家昌本也不是个八面圆通的人,话虽得油滑有些不受听,可细琢磨也不无道理,是金包在土中也是金,何必露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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