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烈女祠（一） (1 / 4)
        渡儿跪在灵堂前昏昏欲睡的时候，外面的雨声忽然大起来了。

        淅淅沥沥，打在瓦上，顺着屋檐滴落下来。

        只猫叫了声，叫声绵长凄凉。

        渡儿迷迷糊糊中，好像做了个梦。她梦到了自己嫁到祝家那天。

        她嫁到祝家的那天，也下着雨。天地间片灰蒙蒙的。

        她没有亲人。老仆体弱，也无力路相送。只有个雇来扶妆的婆子，跟在花轿旁边，有气无力地丢着炮仗。

        鞭炮在雨里，很快就没声息了。最后只剩几个喇叭手有声没声的吹着喇叭，无精打采地敲几下锣鼓。

        所有喜庆的声音，都淹没在了雨声里。

        原本该最热闹的段路，就这样寂寥地过去了。

        她披着有点湿漉漉的红盖头，淋着雨走进祝家门的时候，看见喜堂上挂着白惨惨片布，看见那个大红的“囍”字下，停着具乌沉沉的棺材。

        这刻，渡儿竟然有点尘埃落定的安心：哦，怪不得祝家身为当地颇有些名望的家族，竟然还愿意与她这个孤女履行婚约。

        她呆站在那，透过薄薄的盖头，认真分辨这是喜堂还是灵堂的时候，怀里忽然被人塞了只花冠大公鸡。那个形容憔悴的老夫人塞完公鸡，近乎讨好地对她说：“拜堂、拜堂。”

        渡儿看看眼前外穿红、里穿白的老夫人，看看身后列列身强力壮、眼神不善的的祝家人，向识时务的她“哦”了声，说：“好。拜堂。”

        于是，渡儿和和气气地，跟那具缠着喜绣球的棺材拜了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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