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让风尘刻画你的样子
        “绝招，好武功，问世间多少个能上高峰。成功，威风，男儿有多少真的是英雄。”课间操结束后，杨一哼着的是张学友版的《谁是大英雄》，喜剧电影《东成西就》的主题曲，欢快逗趣的旋律象征着杨一此时的心情，在跟美女一番交锋互动之后，杨一走路的时候都不觉有些轻飘飘。

        回到教室的座位上，徐真璇转过身来，与杨一面对面坐着，手里拿着一本习题本。杨一知道她是来问问题了，自从与王羽纯见面的那个晚上之后，徐真璇就经常打着问学习问题的幌来与杨一聊天。

        杨一能猜出其中的一些原因，那天晚上王羽纯明确表示不希望与杨一有任何的关系，让徐真璇有了更靠近杨一一些的自由与勇气，不用太担心成为感情上的第三者。看得破，却无法破，这就是杨一目前所面临的问题：一个女孩心底里的秘密，而且徐真璇心里还压着一个最重要的朋友——王羽纯。

        我朝太祖过，“凡是不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知道前世徐真璇最终有了一个归宿，杨一就不想过多介入这个女孩的生活。杨一不介意偶尔耍耍流氓，但绝不是对这样一个天真烂漫而且对感情是看的那么得重的少女——既有对杨一的爱慕之情也有对王羽纯的诚挚友情。前世，她与王羽纯、杨一，在高中毕业后几乎没有再联系，选择了自己一个人默默用时间抚平创伤，虽然最后有了命定之人，但那个过程毕竟太苦太苦。

        “阿一，你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出来让我听听可以吗？我都快被这个题目折磨死了。”

        “不可以，有些事只能独乐乐。”开玩笑，眼神调戏美女这种事怎么能出来给另一个女孩听，杨一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果断选择了拒绝，“不过，听到你被题目折磨，我就更开心了……”

        “呀，杨一你个大坏蛋。”徐真璇又鼓起了脸，像一个汤包，“阿一，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坏了。”

        ……

        为徐真璇解答完两道题目，课间休息时间就过去。铃声响起后，走进来的是英语老师，林露，一个刚刚从师范学校毕业没几个月的实习老师。原先带着杨一他们高二7班和兄弟班8班的是一位年纪挺大的老太太，正好要退休了。在林露来了之后，便由林露教我们这两个班，老太太偶尔来听听课为林露把把关。

        作为一个刚从大学校园出来的老师，她的身上有的是教学的热情与激情，教学过程中很认真，但又不显得严厉，课后也是一副学生知心朋友的平易样，完全没有学生与中老年教师之间存在的代沟感。而且，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不作任何修饰，精致的脸，樱桃口柳叶眉，配上白衬衫包臀半身黑裙的职业套装，很有知性姐姐的味道。在这个对异性充满向往的年龄段，班上的男学生们没少对着林露在讲台前写板书的背影流口水。也许还有不少人在睡梦中，为她付出了不少青春的液体，当年，杨一也是其中之一。（咳咳，笔者似乎揭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自古红颜多薄命，这位林露老师后来的人生轨迹很好的印证了这句话。她教了还不足两个月，在10月底的运动会后，她请了好几天假。回来上课后也是形容憔悴、神思飘忽，上课也经常出错误。没几天后，一个40多岁的满身贵气的妇女带着几个身形硕大的男人找上了正在8班上课的林露，张口就是“狐狸精、贱女人、三”的字眼，还动手打了林露两巴掌。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后，不知道多少人心中完美的梦中情人的形象轰然崩塌，林露老师自然也无法再呆在学校里上课了。与此同时，平江中学的校长也悄悄的撤换了，在事情发生的下个星期一，新校长在操场主席台上做履新演讲的时候，学生们才发现学校的校长换了人了。人世间最不可少就是坊间传言了吧，再后来，学校里流传着这样的消息，原来，找上门来的中年妇女就是原校长的夫人，发现了其丈夫——原校长与学校里的青年女教师乱搞男女关系，火冒三丈之下，找事找到了学校，而这一切最后使得两个人黯然离开学校。

        只是，林露的悲剧的落幕是以她的死亡为终点的。也许是这样的事情过后，林露的内心积累了太多的压力，在某天晚上，在无言的阴霾天下，割腕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杨一心中想着的是，周末就要把剧本寄出去，这其中最好留一个可以联系用的电话号码。2000年，成年人手里握着手机的都没几个，更别杨一一个学生了，而家里的座机号码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杨一目前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学校，而且父母都不懂英语，到时候真的有人来联系的话，语言不通而错过重要的消息就不好了。在学校里，当然是学校老师办公室的电话最容易联系，而林露作为一个英语老师，英语交流不成问题，找她要她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是最好不过的了。

        杨一在心里盘算着事情的时候，林露正好要抽几个学生到讲台上默写单词，陆续抽了几个成绩中等的学生，在叫到徐真璇的名字后，发现徐真璇后排的杨一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林露毫不犹豫的点了杨一的名。林露注意杨一也有好几天了，因为林露在10天前左右，突然发现杨一看着的自己的目光有些古怪，有点深情款款的样。当然这是林露的观点，美女教师需要承受的目光总是比普通教师多一些，她带的两个班有不少男学生看向她的时候会有不同寻常的目光，当然这些人在与林露对视的时候，总是会闪避，而杨一与她对视的时候也会避开眼神，但其中又有些不明道不白的意味。事实上，杨一作为了解林露未来悲剧命运轨迹的人，看林露肯定有些不同的感觉。避开眼神的交汇，这个的确有，但更多的是杨一不想林露发现眼神中蕴含的意味，因为那些事情是无法宣之于口的，无法去解释的。

        以往的时候，像杨一这样成绩名列前茅的学生是很少被叫上去默写单词的，只有疑难问题，经历数个学生的站立无声之后，才会有他们发挥的余地。今天，却是因为杨一那“直勾勾”（其实是出神）的眼神，让他享受到了“不一般”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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