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火中生莲 (4 / 4)
        奶奶要念书，家里没有一个识字的人。念好书以后才不会过穷日，念好书妹妹才能有依靠。关健不太明白，但听奶奶的总不会错。

        学校的生活对关健打击很大。孩念书要书包、校服，中午吃饭要午餐费，课外兴趣班要交补习费，遇上个春游秋游更花钱。是义务教育，哪有真免费的好事。

        自从关健上学开始，奶奶外出的时间越来越长，背也越来越弯。

        并不是大多数人都会给可怜者以同情的，冷漠和残酷才是镇的现状。没爹没妈的、乞婆的孩、乞丐、死穷鬼......一个个难听的字眼深深扎进关健的心里。没有人愿意做他同桌，没有人愿意和他话，甚至连老师的眼神都是悲哀的。

        关健的衣服都是奶奶捡来了，布料不差，自己缝缝补补很是暖和。可穿在学校里就成了异类，尤其是那个必须穿校服的年代，几乎所有孩都笑话过关健身上的垃圾。

        关健没有和奶奶提过，学校的事情都成了埋在心底的秘密。耻笑、不屑、怜悯、恐惧......这是关健对学校的全部印象。挨了打没有告诉奶奶，没饭吃也从来不，别的朋友都是一人一份的营养午餐，关健只能趴在桌上装睡。

        他不喜欢学校，学校不能改变命运。

        好几次，逃学去游戏厅，他听班里的人游戏机打得好能赢钱，他不想让奶奶没日没夜操劳。这件事被老师抓到，告到了奶奶那里，奶奶生平第一次揍了孙。

        关健至今还记得奶奶当时的话：我们可以穷，但不能没出息，人不能活不出个精神来。

        关健忍着疼没有叫唤一句，至此再也没有逃过课。

        拉扯完傻儿拉扯孙，孙上学继续拉扯孙女。关健念初三的那年，已经七十奶奶终于干不动了，一辈都花在了儿孙身上，奶奶没有遗憾却担心孙儿们的未来。关健始终不敢忘记奶奶走前得那些话。

        “我到了该走的年纪了。对你爷爷，对你爸，对你们兄妹都不愧疚。奶奶管不了你一辈，以后长大成家都看不见了。奶奶只希望你们平平安安，本本分分，活出个人样来。妹妹还，你要好好看着妹妹，奶奶会在天上看着你们的。”

        十六岁那年，关健退学了。带着十二岁的妹妹，开始了一样捡瓶的生活。禁止童工对别的孩或许是保护，可对连户口都没有的关健却是煎熬。接过奶奶的担，男孩抱着妹妹一点点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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