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茫茫漫漫 (2 / 3)
        “是啊。自古帝王之道不在于牺牲，而在于成霸业。他今天就不该带着拖累一起，我也好，复仇军也罢，都已经是负累了。”秦勇昊重重叹了口气，显然他也听出了老友的言外之意，自己那儿确实还有意气用事的稚嫩。

        “虽没有王侯之资，却也有将相之才。大局未必能定，然人心可安。经此一役，余下复仇军皆为你秦家死士，断然生不出背离之心。都是经历过家破人亡的人，没什么比心中温暖更重要的了。”闻老先生又喝了口茶，学生绝不是一无是处，最重要的是摆对了位置。

        “我想把乐送去南都，林家丫头正好也在那边军区，让臭去历练历练，不定那就是适合他的地方。先生觉得可行？”秦勇昊始终没有提过一句北府的事儿，更加没有和老友商量接下来的应对。

        其实自从大灾变开始，他们这些睿智之人早就已经察觉，这天下已经开始变了。过去的种种都在变，生活方式、行为习惯、兴趣爱好、消费模式。最底层的变化最终导致的就是整个意识形态的改变，换而言之，他们都老了，该把位置让出来给年轻人了。

        大首长试图夺取涅槃计划，想要掌控北府的所有资源，从某种意义上来就是旧形态的最后挑战。曾经的管理模式试图利用经验和惯性延缓消亡，这可惜没能成功，如今各家私军纷纷，不就是最大的变化么。

        秦勇昊已经老了，原本还期望凭借杨无讳的势力，强行掌控北府，让北府暂时安稳之后再一步步慢慢改变。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温和的方式最终失败了，剩下的只能是血腥和强硬的改变。

        “既已拿定主意，又何必多此一问。南都到底太平，或许对乐也是好事。”闻老先生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站起身来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没再多问一句，悄无声息离开了房间。

        一个送字已经明了一切，秦勇昊知道已经无力再改变北府的格局，但终究还是决定留下来。旧的确实已经不合适了，但新的也未必就合时宜，他没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乡被数不清的纷争一点点摧毁，中年人还是想为再做点什么。

        旧年已经过去，新春已然来临。不管北府究竟有没有好好迎接这新的一年，新年始终是如期而至，旧年再也不会回来。时间是这样，事物是这样，人也是这样。

        “哎涛哥，今天咋没看见颜姐呀？”朱少爷在厨房帮着打下手，接着老爹想吃变异体烹饪的由头跑出来瞎混，跟在袁靖涛身边到处乱跑，时不时问起韩镜颜的消息。

        其实按照年纪来，朱少爷已经十五六岁，整整比胖墩大了三年，这声哥反过来叫才算合适。但人少爷就是乐意，自打认识袁靖涛和韩镜颜之后，自己在老爹眼中的地位一下高了许多，有什么事都让自己代为前来处理。这种信任是朱少爷不曾体会的，少爷忽然发现，原来这些正经事儿也能干得倍有面儿。

        “颜颜快回来了吧应该。”胖墩儿的精神不太好，也没有心思和这位兄弟玩闹，特别是提起韩镜颜之后，这些天心里的压抑再一次抑制不住地冒了出来。

        “今天我还得求颜姐给我两只大鹅带回去呢，我爸过些日摆宴席，正缺少上好的主菜。涛哥你可得帮我好好。”朱少爷稍微有些迟钝，一直在胖墩儿耳边不厌其烦地着，丝毫没有觉察到沉默的氛围来。

        事实上，如果不是朱少爷看见秦晓乐等人受伤回来，他都不知道原来北府已经打起来了。再乱也是从外城那些贫民区开始的，真正内城的战斗极少极少，高墙深院里安然无恙的少爷自然不会知晓。

        “你自己挑吧，回来我帮你声就行了。”袁靖涛当真是没什么兴致，平日里决计不敢自作主张，可此时也顾不上这些事儿来。尹师兄已经出去五天了，银山远不远，大也不大，如果能有消息早该回来了，拖得越久，杨师兄越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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