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千里黄云白日熏 (3 / 4)
        “你……”没想到刘秀否认得如此干脆，老妪勃然大怒，立刻作势欲扑。然而，看到对方手里那雪亮的刀锋，又犹豫了一下，迟疑着收住了脚步，“你，你居然敢否认，我家儿子马要跃过龙门，从此坐拥天下气运。你，你和你的同伙，却用阴谋诡计谋杀了他。并且将他的尸体剁成了碎块，送给了那些愚夫愚妇为食！我的儿，你死得好惨啊……”

        “你，你说的是那头鼍鱼？”饶是心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些，当真相从老妪嘴里说出来，刘秀依旧大惊失色，“你是那鼍鱼的亲娘？你，你怎么会岸，并且还能说人话？”

        “我们乃是黄河龙族，跃过龙门之后自然能随意变化，天下任由来去！”老妪脸立刻涌起了一种极为骄傲的神情，连同纵横交错的皱纹，都泛起了银光，“我儿不到两百五十年，修成了正果，只待明春龙门一跃。你，你一个凡夫俗子……“

        自豪的话说到一半儿，她脸的光芒迅速黯淡，弯下腰，再度放声大哭，“我的儿，你乃伏羲之脉，青帝之血，只不过吃了几个人而已，被这黔首农夫所害……“

        ”住口！”听对方居然拿吃人当作不值得一提的小错，刘秀顿时怒火涌。环首刀在秋风摆了摆，大声断喝，“只不过吃了几个人，还而已？你儿子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不是命么？莫说它恰好被刘某遇，是没有遇到，刘某只要听闻，也会不远千里赶来，砍了它的脑袋！”

        这是他的心里话，因此，说出来理直气壮！

        从当年赵家庄初次遇到官兵假扮马贼，到后来灞桥亲眼目睹长安四虎作恶，再到后来他自己被王家某一枝的人，还有甄家整体，视为眼钉。四年多来所有冲突和磨难，事实起因都离不开一句话，不拿人当人！

        在美新公哀章的弟弟哀牢眼睛里，当时赵家庄内住的都不是人，而是一群可以随便宰割的牛羊！在长安四虎的眼里，灞桥的过往百姓和当值兵卒也不是人，只是他们可以随意发泄精力和**的玩偶。在青云八义眼里，书楼四友和全体太学的其他学子，还不是人，只是他们向走的垫脚石。而在王固等人的父亲叔叔，还有甄莼等人的长辈眼里，他刘秀更不是人，而是一头不听话的牛犊，哪怕长大之后可以日耕百亩，也必须尽早杀掉，以儆效尤！

        而他，他的兄弟们，他的同学，他的父老乡亲，却跟王固，跟甄莼，跟哀牢，长得一摸一样！同为爷娘所生，同为天地万物所养，说着同样的话，穿着同样款式衣服，有着各自的喜怒哀乐！他们，凭什么要被后者踩在脚下，予取予夺？凭什么稍做挣扎，要横尸荒野？！

        这不公平！

        这种不公，他刘秀早忍受够了，早恨不得将乾坤倒转。而一条水里的畜生，居然王固等辈还要嚣张，还要变本加厉，居然吃人吃得理直气壮！

        想要报仇，没门！

        那畜生既然吃人，应该有杀的觉悟！

        他刘秀既然不是牛羊鱼鳖，不能够乖乖地放下兵器，洗干净了身体，等着对方欣然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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