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血站拒马河《上》
        达步完哈在目送那些押着抢来的财物提前北上的车队离去后，就下令大军出发，立刻赶往拒马河北岸的渡口，如果河南岸没有唐军驻守的话，今晚半夜过河，明日上午乘唐军攻城之时进攻，配合城内的耶律弯达里外夹击一举击溃唐军，可惜事与愿违，当达步完哈还没赶到渡口的时候，先锋旺悍部的首领就派人回来禀报道：“启禀首领大人，拒马河南岸渡口已有千余唐军扎营，我部首领让我回来询问大人是否现在就杀过河去？”

        达步完哈听到已经有唐军在河南岸驻守的时候，心中是可惜又可喜，可惜的是未能赶在唐军到来之前渡河，可喜的是知道对岸只有千余唐军，看来现在唐军围攻莫州甚急，根本没有多余的兵马来阻挡自己了，赶紧下令大军快速行军，先到河边观察一下对岸的动静再。

        刚安排完扎营之事后，就有人进来回禀对岸来了大批契丹人马，估计不下三千人，正在岸上观望我军营，潘审赶紧拿起头盔套在头上掀开帐门就往营门外走去，然后径直走到河岸边，仔细的观察对岸的情况，看到已经聚结在岸边的契丹人马身后不远处还有大股烟尘扬起，心中大惊，这时才明白自己接到军令后魏王李郁对自己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回头看看跟在后边的虎啸军将士们，心中默念道，都督坟战死的兄弟们，你们黄泉路上不寂寞了，老潘我马上就要来找你们了，等到对岸烟尘慢慢散去之后，潘审大致估算了一下对岸的契丹人马，差不多两万人，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身回营了，派了人轮流监视对岸的动静，其他人都回帐内养精蓄锐，如果要写家书的赶紧，等会将有人回去跟大帅禀报军情，顺便可以把他们的家书带上，本来在大帐内讨论接下来这一仗自己能斩获多少契丹头颅，能拿到多少军功，够自己升几级的属下们听到潘审的话后，相互对视一眼，心中不由的都想到了，看来现在开始自己的名字就已经被阎王爷拿着判官笔盯着着，随时都能被勾掉，一起转身出了大帐，相互抱拳了句保重之后，就回去传达镇将的军令了。

        李郁接到潘审传递来的军情时，已经离目的地不远了，听到禀报之后，立刻传令全军加速前进，到目的地后在休整。然后又派人立刻给李倓传令，让李倓立刻停止前进，等到天黑之后在出发，现在契丹已经到了北岸了，去了就暴露了。

        达步完哈站在骑着马带着众位首领站在岸边，手拿马鞭指着南岸的虎啸军军营，笑着道：“听吴老三，围困莫州的唐军主将是一儿，不到二十岁，现在竟然派千人来阻我两万大军，用唐人的话叫螳臂挡车，不自量力呀，难道唐军无人了么？竟然派这么个无知的娃娃领兵，哈哈。。。”后边的人听了达步完哈的话后，都哈哈大笑起来。

        旺悍部的首领策马来到达步完哈边上抱拳道：“对岸唐军不知量力，部下愿意率本部人马现在就过河，全灭了这股唐军，抢个头功。”后边人一听旺悍部要抢这头功，立马全都大叫着要第一个过河。

        达步完哈回头看看后边这些已经急不可耐的部下后，转头又看了一眼旺悍部的头领，拍拍他的肩膀道：“既然是你第一个出来的，那么这个头功就送给你了，你立刻带人过河吧。”实际上达步完哈存着一点心思，让旺悍部打前锋第一个过河，以来是为了打探一下对岸唐军的虚实，而来是为了保存自己消弱他人的想法，更主要的是，自己可以随时让人吹号，把他们叫回来，这头功还不一定是他们的。

        潘审这会正坐在马扎上养精蓄锐，他知道契丹人一到之后，肯定会派人过河来试探虚实的，果不其然，刚坐下没一会，就有人进来禀报契丹人马已经上船，开始往对岸来了。潘审立马传令鸣锣，全军到岸边集合摆梅花阵，他刚刚观察了一下这里的地形，不算是太宽阔，适合梅花阵，等到阵形摆好之后，契丹人已经到了河中心了，已经开始有契丹人开始往河岸上射箭了，都被前边的盾牌兵挡住了，潘审手拿一杆钩镰枪站在阵中心，两眼死死的盯着船上的契丹人，在契丹人离岸边还有三十步的时候，大喝道：“放箭”躲在盾牌后的弓弩手立马站起来快速的瞄准了一下，然后把搭好的箭射向了船上的契丹人，接着又蹲下搭上一直箭站起来再射，虽然有被契丹人用盾牌挡住的，但是还是有人陆陆续续的中箭落水。

        旺悍部的首领看着陆陆续续中箭落水的部下，着急的喊道：“快划船，赶紧靠上南岸。”就算是快划的情况下，三十步的距离也让虎啸军射倒了四百多契丹人，当他们踩着已经开始松软的河床冲到唐军阵前的时候，迎头撞上的是一个个被盾牌保护的严严实实的阵，这些阵里不时的有箭矢射出来，带走了一个又一个的契丹人生命，躲过箭矢之后又被阵内冷不丁捅出来的长枪刺中，刚一个照面，先上岸的一千契丹人就被消灭了一半，再加上之前在船上被射中的已经损失上千人了，旺悍部的首领赶紧让盾牌手上前，先集好阵形，然后在冲击唐军。

        潘审从上次都督一战中，深知这些契丹人的勇们，刚刚自己能占上风是因为契丹人没有结好阵形，如果让他们结好阵的话，就不好办了，看着正在慢慢结阵的契丹人，举起手里的钩镰枪大喝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冲呀。”然后自己第一个冲了上去，照片挑翻一个拿着盾牌的契丹人后，有左捅右刺，前送后勾的冲进了契丹人阵内，后边的虎啸军也跟着往前冲杀，和对面的契丹搅合到了一起，虎啸军的伤亡也开始出现了。

        李郁刚站到山坡上的时候，就看到了下边渡口的情况了，抬头看看天色，已经是黄昏了，估计这波契丹人天黑前要是未能攻下渡口的话，就应该会退去了。

        旺悍部首领看到潘审在自己阵中是左突右冲的杀的兴起，心里大怒，拖着一把长柄的大刀冲了过来，在离潘审两米远的时候胳膊往前一拉，大刀直接从身后甩向了潘审的头颅，而此时的潘审在电光火石间急忙把钩镰枪横举来挡这一刀，就听“铛”的一声，潘审双手发麻，后退了两三步才站稳，而旺悍部首领也是手臂发麻，两人站立后相互对视了十几息后，手臂回复了，不约而同的大喊着相互厮杀在了一起，一时间是刀光枪影，打的难解难分。

        达步完哈看着已经和唐军战在一起的旺悍部，三千人对战千余人，现在还被压制在河边没法冲上岸，看来对岸的唐军不可觑呀，转头让人吹号把旺悍部招回来。

        旺悍部的首领正和潘审杀的兴起，这时候后边传来撤军的号角声，一刀荡开了潘审的钩镰枪后，快速的转头看了一眼，发现达步完哈已经骑马退走了，无奈之下只能大喝道：“退兵”然后徐徐的退回船上，等到所有上船后下令赶紧开船，直接往北岸退去。

        潘审也没有下令追击退去的契丹人，只是令弓弩手在岸边射箭，其他人赶紧清理战场，等到契丹人退到北岸之后，战场也清理出来了，第一战虽然击退了契丹人，斩杀了一千五百人，但是虎啸军自己伤亡也不，战死一半，称下的基本都是带伤的，就连潘审自己也被契丹人偷袭在背后砍了一刀，还好铠甲保护力强，只是皮外伤，不然的话自己现在可能已经去黄泉路上报道了，安排没有受伤的兄弟继续在那边巡逻，其他人把战死的同袍还有重伤的兄弟用马车送到后方去，轻伤的赶紧包扎，明天的恶战更凶险。

        旺悍部的首领上岸后，看着身后一千多的部下，而且很多身上还带伤回来的，这么冷的天，那些受了重伤的部下只能在营帐内哀嚎等死了，气呼呼的把大刀扔到地上，然后爬上马就往达步完哈的大帐去了，进了大帐后第一句话就是大声的询问达步完哈：“首领大人为何要吹号撤退？”

        达步完哈笑着让人把热好的马奶酒端上来，然后请旺悍部首领坐下话，看到旺悍部的首领气氛不平的坐下连喝了两碗马奶酒后，才笑呵呵的道：“我下令撤退是为了你好，你虽然马上就能大败对岸的唐军了，但是你有没有发现这股唐军很是骁勇善战，而且用了一种攻守兼备的阵法，根据我的观察，就算你能大败对岸的唐军，估计你的部下也伤亡的差不多了吧，我这是为了给你们旺悍部留下火种。”

        听了达步完哈的话后，旺悍部的首领回想了一下刚刚和唐军对战时候的情况，发现达步完哈的不错，这股唐军真的很能打，自己就算能攻下渡口，到时候自己带来的这三千人马估计也没几个能活下来的了，当草原上出现一个没有壮丁的部落的时候，这个部落唯一的下场就是被人分掉，想到这里的时候才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差点葬送了整个部落，对着达步完哈抱了抱后，感谢了达步完哈一句，然后唉声叹气的坐在位置上喝马奶酒。

        达步完哈安抚完旺悍部的首领之后，又对着帐内其他人道：“从下午旺悍部渡河的情况来看，对面的唐军就算现在还有一半，也不可觑，明日必须要速战速决，万一等到唐军援兵赶到，我们的骑兵无法冲击起来的话，那就麻烦。所以明日有达步撼云率三千人和马匹第一批先过河，然后让人把船送回来，称下的人马要抓紧时间过河，不要停留直接冲往莫州城，在路上整合队形。”

        潘审站在自己的将帐前看着面前紧剩的五百不到的虎啸军，很多人胳膊上，头上，腿上绑着白色的布带，还有殷红色的血迹渗透出来，潘审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在把自己领命的时候李郁告诉的话瞒着了，大声的道：“本将领命之时，大帅告诉我，此战虎啸军第二镇可能十不存一，甚至可能全军覆没，大帅问我怕不怕，后不后悔跟着他来北上打击契丹人，我当时回道，末将来就是寻死的，没有怕不怕死的话，我也不后悔北上，本将现在问你们一句，你们怕不怕死，后不后悔北上来到这个战场？”

        大家听了潘审的话后，都默默的站着没有回话，但是不知道谁突然开口唱起了精忠报国，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的跟着唱了起来，悲怆的歌声随着风一起往南飘去。

        李郁在山坡上听到了声音很的歌声，心里很难受，自己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希望这些将士们不要怨恨自己，狠狠的一圈打在了身边的树干上后，红着眼回到了营地，为了防止暴露，营地内没有一点火光，天黑之后只能借助微弱的月光在营地内转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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