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破例之举 (1 / 2)
        万籁俱静，无边的黑暗压抑着心灵，渐渐让人产生恐惧。地面上那无穷无尽的尖锐野草，周围蔓生的锋寒红树，无不在警示着无路可走的意味。站在黑色沙地的范围内，韩羽来回踱步，不断打量周围草木可能出现的间隙。但是那些草木看似杂乱，细想间却能发现其中那特殊的规律，无论怎么落脚，也会踩在上面。

        瞥了眼远处高空中悬浮着的夜未央，韩羽追问道：“只要走到你面前，便能离开这里？”

        夜未央没有回答，淡漠地看着他说道：“走到这里，休要问。”

        嗤笑一声，韩羽耸了耸肩膀，直接坐在地上。双手扶在靴子底部，轻轻将鞋袜褪下，收入储物戒指里。随后站起身，踩在冰凉的黑色沙地上，盘测着自己与夜未央的距离。可是周围没有任何参照物，而且在这方世界，神念也被压制的厉害，延伸出四丈已是极限。虽然不知道自己距离他有多远，但距目测，最起码要有数里之距。

        不紧不慢地走至沙地边缘，凝重地看着那漫无边际的赤红色野草，韩羽缓慢地抬起了右脚。冰凉的感觉在脚底与野草尖部接触时，传遍全身，不禁让他一个哆嗦。落下的右脚停滞了，韩羽呆呆地望着自己白皙的脚背，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罢了，若是今日在此却步，倒不如死了好。”摇着头，韩羽右脚猛地落下。

        本来坚韧的就连上品法器都损伤不了丝毫的皮肤，甚至都没将这野草压弯，就毫无阻滞的被其穿透。四棵三尺多高，棱角分明的赤红色野草穿过了韩羽的脚掌，从脚背透出，刮断了脚掌中央的四条趾骨，也割掉了韩羽脚跟的一大块肉。尖锐的刺顺着喷涌的血液急冲而上，直到插在韩羽小腿内那紧密的筋肉后才停住。

        “啊——”凄厉的惨嚎回荡在这片静谧的空间，韩羽浑身止不住的抽搐。大滴汗水从额头渗出，刹那间就将衣袍浸透。苍白的面庞上，青筋暴起，本来清澈的双目中此时也布满了血丝。

        冰凉麻养和钻心的疼痛，促使韩羽想把脚拔出。但理智还是战胜了本能，眼神愈发坚定的韩羽站在原地，无视血肉模糊的右脚低吼着。站了有一会，觉得已经稍微适应疼痛后，右脚着力，筋肉收缩间将整棵野草都包裹在内。一边怒吼，一边忍着剧痛，韩羽将左脚也抬了起来，一步踏出。

        血液喷溅，左腿上的一条主动脉被野草刺破，因剧痛而跳动猛烈的心脏促使着血液从这主动脉破裂的缺口上好似泉水一般喷涌而出，激射在韩羽的脸上，同时也将周围的赤红色野草染得更红。

        大量的失血，已经让韩羽感觉到了彻骨冰凉。腰部以下渐渐麻痹，失去知觉，上半身的肌肉仍在不由自主的抽搐，无力感瞬间遍布全身。牙龈已经渗出血丝，韩羽奋力地怒吼着，不管不顾地朝前迈进。身体越来越虚弱，血流得越多，死亡临近得也就更快。韩羽耗不起，就算精神上能坚持住，身体也会先一步垮掉。

        步伐越来越缓慢，血肉却以更快的速度在减少。韩羽的惨嚎声接连不断，嗓子都已经变得嘶哑，甚至都有血丝从喉咙中流出，显然是声带已经喊破了。骨骼一点点被插断，不过行进出数丈，韩羽的血液几乎就已经要流尽了，而且两条小腿也只剩寥寥几条残缺不全粘着肉屑的骨骼，根本不足以支撑平衡。茫然地站在原地，身上的痛已经消失了，更多的是那十几步过来精神上的剧痛。

        要死了吗？

        韩羽身体开始无力地左右摇摆，即便想要尽力站直，可是全身冰寒的肌肉却不听话地胡乱抽搐着。终于，伴随着耳边呼啸地风声，韩羽只感觉自己全身每一处都被东西穿透。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那尖锐的野草，在视野中越放越大，随后陷入一片黑暗中……

        意识逐渐回归，剧痛从全身各处传来，韩羽不顾手掌被废的风险，猛地往地上一推。使得身体脱离了地面。摇晃了几下，艰难地站定身子，韩羽发现自己之前已经只剩下骨骼的小腿长好了血肉，虽然还插在野草上，但那些已经破损的筋肉和血管已经完好无缺的长回了。

        愤怒地看了眼在远处天空中的夜未央，韩羽继续向前行进。剧痛依旧，惨嚎声不断，韩羽奋力的走着。鲜血好像流淌不完，每一次倒下，都会重获新生般地站起，继续往前走。

        可是过去了半个时辰，却不见离夜未央有近多少。这一切，就放佛是一种无休止的折磨，永远没有尽头的血路。终于，在倒下了几十次以后，韩羽终于站在了那片红树林前。密密麻麻的尖锐枝叶，近乎占满所有空间，地面也满是那些赤红色野草。不难想象，走进去会是怎么一番惨状，但此时已经没了退路，即使再痛，韩羽也要坚持下去。

        近在咫尺的尖利枝叶，给人一种彻骨的寒意。韩羽冷漠地看着它们，身体一扭间，直接扑了进去。由韩羽脸皮开始，皮肉瞬间绽开，大量的血肉顷刻间就将他染成了血人。面目全非的韩羽无法嘶喊，因为他的喉咙已经被无处不在的枝叶割碎了。就连左眼，也不巧的被一条枝叶划去了眼皮，将眼球割破，流淌出黑红色的粘稠汁液。腹部和胸口的皮肉碎开，露出了红白肋骨和已经被鲜血浸染的内脏。心肺掉落下去，肠子纠结着被枝叶刮附，渐渐抻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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