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金蝉脱壳 (4 / 4)
        接下来的几天天气很好，草原上清晰的能见度使得从很远的地方就可以发现他们三个步行的人。这在离开马就不能生存的蒙古人来说就显得形迹可疑，所以他们只能昼伏夜出，莫日根不时仰望那些星座，寻找正确的行进方向。

        胡鹏飞默默地跟着后面，单调的饮食和黑白颠倒的逃亡生活让他苦不堪言，他毫不怀疑自己是一匹可以站着睡觉的马。前面那个精力旺盛，蹦蹦跳跳满不在乎的小孩子，总是哼着那好听或者不好听的小曲，而他只是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循着声音方向跟着前行。

        有一天莫日根在途中射中了一只肥硕的兔子，留到了晚上，才在一个背风的小丘陵后面生了火，扒皮放血，寻来些干柳木作燃料，架在火上烤了起来，胡鹏飞主动承担起了烧烤的工作。

        烹饪对他来说驾轻就熟，更别说这烤肉了，为了这些天唯一的热食，他下足了功夫，蹲在那里，转动着穿在柳枝上的兔子，让每一面都均匀受热，不一会就肉香扑鼻，明亮的油脂顺着渐渐变得金黄的肉块上流淌下来，滴在火堆上“滋滋”作响。

        看火候差不多，胡鹏飞问道：“有盐吗？快，撒点盐。”

        莫日根在包裹里翻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包，打开来看是一块盐砖，他小心翼翼地抠下一小块，用手指碾碎了，慢慢撒在了烤肉上，生怕掉一粒在地上的样子。

        “多来点，哪够啊？”胡鹏飞觉得他太小气了。

        莫日根眼睛都圆了，两道粗粗的剑眉高高的扬起，“嫌少，哼！这块盐砖够普通人家半年的用量了。”

        “那就多放点吧，你不是说咱们很快就到了吗？回家就啥都不缺了。”巴图蒙克红彤彤的小脸上绽放着吃货的笑容，嘴角挂着一丝银线。

        “嗯，是，小主人。”莫日根极不情愿的又抠下一块交给了胡鹏飞。“也怪你们汉人封了马市，让我们吃盐这么难。”

        这一时期汉蒙势不两立的历史情况，胡鹏飞还是记得，以前牧民还能通过边境的互市，用牛羊或皮毛来换取一些基本的生活物资，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茶和盐，其次就铁器。但明中后期，这种边境贸易随着战争而时断时续。

        至于目前，胡鹏飞更关心的这烤兔肉的口感如何。烤好之后，巴图蒙克人小饭量大，分的最多，剩下肉骨头也没有浪费，用一口小铁锅炖了汤，每人还能分到几口汤。

        胡鹏飞就着干饼吃，倒也吃了个半饱，莫日根抱着个皮囊喝着什么，啃着兔子肉，倒颇有几分好汉爷的那种豪爽劲，喝到高兴处，递给了胡鹏飞。喝上一口，霎时感到火从嗓子眼烧到了胃部，要命，但是暖洋洋的，人在饥饿的时候，有吃有喝就不会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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