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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偶遇
如同一切校园恋情的开端,自从这次重逢过后,虞夏总是能在校园里“偶遇”到君逸,偶遇的次数多了,接着便是聊天、吃饭、逛街之类的套路。虞夏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个高自己一届的师兄说话挺有趣,和他一起玩玩乐乐也很开心,其余便没有太多别的想法了。这样的日子一晃就是一年多,君逸却在高考前一个月跟她表白了。
虞夏也不是第一次被男生表白,虽然也有那么几分喜欢这个男生,但她却很现实的想到如果答应了就会马上面临远距离的恋爱,以及一年以后自己也要高考这类严肃的问题,几乎是仔细的考虑了一晚上,才给了君逸明确的回复。
后来虞夏曾经无数次想起当年这个思前想后的夜晚,对于恋爱和未来,她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性,推演过无数种剧情的走向,但却无论如何没有想过,最终的结局是会这样……
一夕之间君逸告诉她,自己的性取向出现了偏差,突然醒悟到自己其实是爱同性的,而那个他爱上的男人,才让他觉得是生命中的真爱。那个瞬间,虞夏觉得这个世界简直太可笑了,她几年来为了这个人投入的所有感情,居然就换来四个字,不是真爱。
虽然她不是一个把恋爱视为全部生命的人,但这个打击也让她整整用了两年时间,才算是从那种感情的阴霾中跌跌撞撞的抽离出来。不过她依然想不明白,那样四年的感情,如果不是真爱,应该称其为什么!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每每想起这场无疾而终的恋爱,只能用《大话西游》里紫霞那句有名的台词来安慰自己,这个故事,她只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以及告诉自己,如果得不到很多很多的爱,那就要很多很多的钱来治愈心灵,所以化悲伤为努力工作的动力。
很多年后,虞夏曾经想过,如果当初分手过后,如果像惯常的偶像剧剧情那样,向所有人诉说自己到底有多悲催,又或者哭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那样会不会比较容易更快从心情沼泽中走出来。不过很可惜,就算人生再来一次,她依然会选择沉默以对。大概就像紫苏给她下的评语,虽然她的外表看起来柔顺开朗,可是心里却轴得很,不但轴,还轻微自闭。
有时候,虞夏会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由多米诺骨牌砌成的,一个极小的偶然,便能使之轰然倒塌。又或者,她的人生是造物主因为日理万机而忙中出错,所以弄得一团乱,而且没有最乱,只有更乱。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她还能再谈一场,更超越她的理解能力以及想象力的悲催恋爱。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哪怕这句话已经被人引用到烂大街了,但却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真理之一。刚失恋时,虞夏觉得这辈子她都不想再谈恋爱了,甚至想过把自己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赚钱事业中去。不过,人生的际遇就是那么神奇,一次不起眼的邂逅,让她在恋情结束两年多后,尝试着去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那次因为要翻译一份很急的长篇文件,她连续在公司加班好几天,终于在某个凌晨完成了工作,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样虚脱。她离开公司后拦了辆出租车直奔一家通宵营业的餐厅,打算好好吃点东西再回家休息。没想到那天是周末,那家餐厅居然在凌晨三点过依旧需要等位。虞夏努力的寻找了一圈,被她找着一个男人奢侈的占了一张桌子,于是毫不犹豫的上前寻问是否能搭个台。
当虞夏哈欠连天、近乎梦游的吃完这餐宵夜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她根本没心思去分辨自己点的清粥小菜到底好不好吃,一心只想着赶紧让胃温暖起来,然后便可以回家好好睡一觉了。
不过她的老板明显不是使用的北京时间,所以当虞夏闭着眼睛喝粥的时候,手机非常不长眼的响起来,她非常不情愿的强打起精神接通了电话,听到老板中气十足的声音,差点怀疑是自己体能太过糟糕才会精神萎靡,翻出记事本迟缓的跟老板汇报完工作,终于觉得这个世界安静了。
周日虞夏在家死睡了一天一夜,周一回到公司却还是浑浑噩噩,习惯性要从包里拿出记事本来,可是却莫名奇妙的不见了。眼看还有半小时就要开例会,她正在办公室里翻箱倒柜、着急上火的寻找时,接到了一个自称是慕弘雅的男人的电话,然后才想起自己那个如同鬼画符的本子,原来是遗落在了那间通宵营业的餐厅,慕弘雅就是那晚同意跟她拼台的那个单身男人。
他在电话里告诉虞夏自己在那个记事本里看到她的名片,又恰好到了她公司附近,于是打电话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她,因为看不明白那个记事本里的字,所以也判断不出那个本子是否重要。
虞夏几乎是以翘首企盼的心情在大厦楼下等着这个拾获自己物品的好心人,拿回本子后,看看开会的时间马上就到,于是赶紧道谢,然后一溜烟儿就跑没影了。那天的例会开到一半,她收到慕弘雅发过来的短信,问她是否愿意一起吃个饭。出于谢意,虞夏略加思索也就答应了。
一餐饭吃下来,虞夏才知道慕弘雅是做心理医生的,而慕弘雅对虞夏那个画满奇怪符号的本子挺感兴趣,细问之下才知道虞夏大学里学的极冷门的波斯语,现在正好在一家做跨国贸易的公司里当翻译。大概是工作的原因,和慕弘雅聊天让虞夏觉得很轻松,但她却很小心的不提自己的私事。
那晚回到家没多久,又再收到了慕弘雅的一条这是《卡萨布兰卡》里非常有名的一句台词——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城市,城市里有那么多酒馆,可她却偏偏走进了我这一间。
不知道是谁说的,感情这东西,似乎真的就是一瞬间的事,可能仅仅是因为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句话,就莫名奇妙的开始了……以至于虞夏过后会偶尔跟紫苏吐槽说,没想到一段感情的缘分,也不过只值一个记事本而已;更可笑的是这段恋情居然是以老电影里的一段台词做为开端,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带了些浪漫的情调,却忘记了这是一出有名的悲剧。
和慕弘雅正式交往后没多久,虞夏就把自己又恋爱了这事告诉给紫苏,紫苏见过慕弘雅后觉得一切都好,唯独做心理医生这个职业挺别扭,她觉得一直不断的给别人做情绪垃圾桶的职业应该算是高危,而且大概是心理类的电影、看太多的缘故,她认为心理医生这四个字跟精神障碍可以归于同一个范畴。不过,她是真心希望虞夏这个好姊妹能过得开心,所以并没有把自己对慕弘雅的这种主观判断说给虞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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