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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1病危
在病房里他看见了呆坐着的妻子——困惑的眼睛,百无聊赖的神态,但是她依然淡扫蛾眉,轻点朱唇,一件宽松的大粉毛衣,一双过膝的平底长筒靴子。无论任何时候,妻子总不忘把自己收拾得利索时尚。她看见了丈夫,娃娃脸上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惊喜。
呵!鬼使神差,这小女人又上了医院!而且凶吉未卜……元渊心里一阵酸楚,赶紧转脸寻找弟弟,他怕自己不争气的眼泪催化妻子的痛苦。
弟弟提着一壶开水推门进来,他披一身的落寞与疲惫,焦急、绝望、痛楚混沌于一滩的神情占满了这张原本刚毅的脸。弟弟放下水壶,看了一眼正在搬弄物件的嫂子,又拽了拽元渊的衣角,推门走出了病房。
“哥,嫂子的病情不容乐观,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弟弟的嗓音有点儿嘶哑,但平平静静地说着。
“什么?”
“你还是听主治大夫细说吧,我说不清楚。没到下班时间,他应该在门诊。”
弟弟把木头一般的元渊推进了一间医生办公室。
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大夫站起来接待了他。
“你是26号病人家属?”无论哪个大夫的特点总是沉着冷静、不急不躁。
“是。我是。”
元渊却诚惶诚恐。
“病人的情况十分糟糕,就这一阶段的各项检查,昨天做了专家会诊,应该是尿毒症的危重症,肾功能衰竭……”
一阵眩晕,大夫的嘴还在一张一合地动着,而元渊听不懂任何一个音节。
走出了主治大夫的办公室,他的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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