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能走进死胡同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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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元公司奶牛场里的人声、人迹消失得干干净净，终于有一天，大门也用砖堵了起来，拉开了尘封之势，和青皮山一起沉默了。

        万籁寂静中，只有看门的老头儿晚上出来转转，以免让村民以为这砖，这石头被弃了，移到别处，另作他用。

        看起来，曾经绚丽多彩的梦想像那肥皂泡在风中飞来荡去，耀眼一时，最终还是回归破碎消散——

        三元公司在青泉乡的投资、建设、发展，彻底宣告息火。

        元书记看着这个500亩的大院子，懊恼，无奈，但他不想再哀悼了，因为哀悼也无济于事，孟姜女哭到万里长城见到她的万喜良毕竟是传说。

        元渊跟着自己的脚走进了宏远有限公司的萤石选矿厂。他忘不了这个企业曾经披红挂彩，鞭炮齐鸣。可是现在，曾经的繁华已逝了，所有的设备石料都哀默着，没有人迹，悄无声息，所以，连厂子的上方隐隐约约弥漫着一缕缕凄凉。

        前排的办公室里，好象有人影晃动，门开了，小杨走出来了，本来红光满面的一张胖脸，却消瘦了很多，愁云重重。他一面迎着元书记走来，一面挤出笑容。真的，有时哭比笑好看得多，谁都知道，选矿厂停产，小杨成了真正的闲置人员。上次家庭战争的结果是小杨不再回家吃饭，所以每天吃饭，食堂能打个照面，可是大多数情况下，这位小杨面无表情，他好像要跟所有人都冷战似的。

        “元书记，您好！这会儿有空儿了？”小杨的声音比平常低了许多。

        “是，你也没的忙了吧？这厂子什么时候能生产？”闲了的心情总是不太好，无论谁，也无论曾经干过什么。

        “听说要换机器，妥总带领技术员去学习机器操作了。估计能闲一段日子。元书记，我那次骨折，接骨时打进了钢钉，现在好得差不多了，我想利用这段时间去取钢钉，元书记，你看行吗？”

        “还得动手术吗？”

        “是，不过是小手术，没有多大的事情。”

        “去吧，如果经济上有困难，你就说话。”

        一个直接领导，也是他的长兄，能说什么？希望他能理顺生活，发挥一个男儿的价值和作用。不测风云留下的苦难只能拿时间和金钱来修复了。可另一些东西，他却无能为力了。

        也许小杨受到他上司表情的影响，本来迟钝的各个器官敏锐起来，感觉也就变得丰富了，渐渐也换上了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迟疑片刻，然而又觉得好多话无从说起，于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元书记的忧郁越发深重起来。竟然思念起了心轻上天堂的愉悦。可是现实容不下太多的多愁善感，浪漫诗情。

        悠扬乐曲响起，来电话了，元渊一边打开手机，一边快步走回乡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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