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创业难，难于上青天2怪事
        吃过中午饭，元渊便去了四号村的养殖小区。养牛的农民已经把人和牛都迁进了这一小区，可是，尽管如此，小区里的牛还是不多，所以，这个人蓄稀少的大院子里就显得萧瑟而又空阔。一阵劲风卷着尘土扑面而来，暴露在院子里的人只好掩起头脸，末了，又闻到一股风里面夹杂着淡淡的牛粪臭味儿，不过，好像不那么灼人了。

        元渊和司机小王冷不丁地出现，引的砖房窗户里伸出了许多脑袋窥探，然后一个个都趿拉着鞋推门出来了，呼啦啦围住了元渊。

        “怎么样，现在的养殖条件够好了吧”元渊笑着问这些养牛农户。

        “好是好，我们的牛少，有点浪费这先进设备，每家只有十几头，细算账，按传统的方法饲养利润更大些。真不如搬回去，在老院子里养。这个养殖场可以租出去。听说霍占明想要承包这牛场？”

        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农民陈述着自己的想法。

        呵，再回到小院子里养牛？元渊皱着眉头冲自己苦笑了一下。螺旋式上升是任何事物发展的规律吧。初建养殖小区时，所有人都兴奋，特别是这些养殖农户，多半年的实践证明，竟然不如返回从前！

        元书记无语了。

        “没看见林老根儿，老林去哪儿了？”沉默了良久的元书记忽然想起了林老根儿书记。

        “能去哪儿？刘玉珍家里呗！”一个头戴回民小白帽的男人眨着陷得深深的眼睛鄙夷地说。

        “我刚从她家里出来。现在的女人真不知廉耻，家里来客人了，把野汉子摆到大面处，端端正正地坐着作陪，指使着自己家里的男人满街转游！唉，这是什么世道！”一个老头感叹道。

        闲谈中，林老根儿出现了。小村子里有的是热心肠的好事者，早就骑了自行车通知林老根儿，告诉他，乡党委的元渊来了，林老根儿赶紧从刘玉珍刚摆不久的酒席上撤兵，急急忙忙地跑来了。酒精和爱情一起滋润，即使一个羸弱的男人也会意气风发的，何况是我们的林老根儿，所以，悬浮于他脸上的焦急神色掩盖不住来自他心底、逐渐上升的满足，林老根儿灿烂地笑着。

        寒暄过后，林老根儿告诉元渊，霍占明想和他谈一谈租用养牛场回乡发展的想法，元渊说：“再好不过，我早就想认识一下此人，如果再把这件事定下来，今天我就不虚此行。”

        “就去刘玉珍娘家吧，他家清静也干净。”林老根儿马上就做安排。

        “干吗不去村委会办公室？怎么能兴师动众、扰民不得安宁呢？”元渊有点儿反感。

        “村委会很长时间没人进过，打扫卫生也需要一段时间，再说霍占明已经在那里等着啦。”看来林老根儿，不，霍占明早有准备了，自己只有服从的份儿了。

        没有多长时间，元渊看见了这位农民企业家，他的身材像那坝上的白杨树伟岸而又高大，像许多成功男士一样留着“大风头”发型，高鼻子，深眼窝，嘴唇的轮廓分明，眉宇之间透着商人的精明和机警，一张看一眼就难以忘怀的脸。清清瘦瘦，西装革履。有人说，男人四十一枝花，这霍占明正处于花季，浑身透着成熟男人的韵味，和矮胖粗狂、不修边幅的林书记站在一块儿倒显得相形见拙。不用说，霍占明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男人，握手，寒暄，进退有节，也恰到好处，语速很慢，但字字掷地有声。

        三个男人一起进了几乎一尘不染的刘玉珍娘家里。

        屋子的右边，木制平柜儿古朴而大方，柜子上面的各种摆设简单却不失典雅。左边，一盘大炕上放着一张方桌，镜明几洁。屋里还飘着说不上来怎样的一种淡淡的香味儿，清爽舒适。

        刘玉珍老师结束了自己家里的那个酒宴，飘然而至了。漂亮的女老师上身着一件宽松的浅粉色纱衣，花式蕾丝边内衣随着纱衣的摇曳若隐若现，下身是一条雪白的长裤。披肩的长发顺溜光滑，时髦却又飘逸。她忙起来了，像一只彩蝶飞来飞去地为客人们倒茶递烟，更如那传说中的仙女飘飘停停地增加着人间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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