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火烧第一把9如此行事
        终于，目标被锁定了，张副乡长带着两个年轻人来接受元书记的检阅，小伙子都是宣化县人氏，满口的翘舌音。一个被张副乡长称作吴总，另一个是李经理，前者敦厚，后者干练。初次见面元渊竟然很喜欢这两位青年。张副乡长陈述了把工程承包给这两个人的理由，证件可信，依据合理，元书记点头表示同意，并嘱咐张副乡长着手筹措合同的签订事项。

        吃晚饭时，程乡长破天荒地端碗坐到了元书记身边，先把咸菜盘放到元书记的面前，提醒元书记，山药熬豆腐，就着咸菜才好吃，元书记表示感谢。接着又问是否爱吃辣椒，元书记摇摇头说，忌嘴，不能吃。然后，程乡长告诉元书记，养身之道之一，多吃醋，少吃盐，无论吃什么菜，喝什么汤，加点儿醋最好，而且，他自己一直都有这个习惯，说着，端起醋壶，问元书记，来点儿醋怎么样，元书记说，加过了，再加就酸了，于是，程乡长只为自己倒上。程乡长超乎寻常的热情激发了元书记的说话兴趣，于是乎，他也大谈起了养身之道，特别在饮食方面，现在很多人吃味精上瘾，其实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加工合成的物质，受热分解就产生毒素。不是什么健康的调味剂，如果自己做炊事员，一定不放这东西。程乡长嘴里除了“是啊，对，对对”的敷衍，没了其它的词句，而且低下了眼睑，若有所思。元渊的感觉从碰到了“恨不相识未嫁时”的知己一下降到简直是“对牛弹琴”的音盲，说话热情顿消。

        他沉默了。程乡乡长突然问：“元书记，土方工程的承包人选定了没有？”元渊已经放下了筷子，站起身来，边走边说：“我不管这事，决定权归主管领导。”

        两天后，宣化县的小伙儿又来了，他们先是进了书记办公室，元书记告诉他们，直接找张副乡长就行了，两人笑眯眯地退出来了书记室，进了副乡长办公室。元书记正准备着即将在党委会上讨论的各项新的规章制度，基本就序后，顺路也进了副乡长室，看看土建工程的承包事项的进行情况。

        门半开着，程乡长的训话声传出来了：

        “包工程是个大事情，胜负盈亏不仅仅取决于工程质量，它牵扯到方方面面，弄不好，后半生就身陷泥潭了。我们乡有个叫小聪的年轻人，几年前承包了一段乡级公路的修建，做完了，自己以为胜利竣工。验收时，就因为上边没有认识的人，就被指定为不合格工程。所以也就拿不到政府的上拨款，修路用的料钱，雇佣工人的工钱，统统变成了偿还不了的债务。讨债人天天堵着他家的门口找他，父母和他划清界限，媳妇儿起诉离婚，小聪外出躲债，一年了，不见踪影。你俩准备包这工程，有硬人吗？”

        “有呀市路检局主任是我亲同学”。

        接下来是一片寂静。

        元渊不知道自己该进还是该往回返，停了片刻，还是进去了。看见了元书记，程乡长从椅子上站起来，送上了一个谦卑的笑容，张副乡长倒是一脸的尴尬。

        元书记看着众人说：

        “双方都要好好斟酌斟酌，不急，张副乡长，党委会你可以不参加，你和吴总，李经理多了解了解情况，分析分析各个步骤中可能出现的意外。”

        又看了一眼程乡长，接着说：

        “程乡长，我们走吧。这件事情交给张副乡长，我们着手那边的会议。”

        党委会的会场上，党委成员议论纷纷，各抒己见，只有程乡长的态度不咸不淡，讲话也不着边际，看不见他的方向，也摸不清他的立场。

        元书记只好撇开他。

        这时韩主席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站起来表明自己的观点，他的见解倒是掷地有声。元书记庆幸自己制造了“糖衣炮弹”，炸开了这老头儿的“金口”。

        新的规章制度终于与青泉乡的全体职工见面了！

        元渊长舒一口气，这个宛如襁褓中的婴儿一般的新东西虽然难产，但是终于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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