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谁未未卜先知 1 (2 / 2)
        老赵老师不容分说硬塞给元渊一碗浇了卤的山鱼儿和一双筷子。食堂的馒头只能充饥，每顿饭至多吃个半饱。元渊不是女人，无需忸怩作态，于是，他咽下口水，端起碗来，开始享用这坝上的美味了。

        山鱼儿精到爽口，鸡蛋糕和牛肉末儿拌起来作卤，滋味鲜美。山鱼儿是由土豆煮熟，捣碎，和着莜面揉合而成，堪称坝上一绝。但是想做好，各个环节必须做的恰到好处，婆媳两人把这种地方饭做到了极致。

        也许是山鱼儿太好吃，谁也顾不上其他事情了。也许是全家人都在悉心保护山鱼儿带来的好气氛，除了吃饭时吧唧嘴的声音，就是对炊事员手艺的赞叹声，谁也不提及其它话题。

        爱军和他父亲都是急性子，吃饭也急，他们家的两个女人也不是细嚼慢咽的主儿，不到半个小时，都先后放下了筷子。

        婆媳俩洗碗去了，爱军剔着牙，皱起了眉头：

        “元乡长，你说先养十头牛，怎么样？”。

        说完，斜着眼看了父亲一眼，老赵老师果然将头一歪，白了儿子一眼：

        “家里弄上十头牛吃什么？谁喂？买十头牛得一万多块，如果赔了，你就哭吧！到时候喊你娘都转不过弯儿来！”

        “知道个啥！谁过日子不是摸着石头过河？哪有现成的套数？”爱军被父亲一呛，涨红了脸。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过河？过个屁河？小心河水淹死你个半吊子！”

        老赵老师骂完跳下地甩摔门出去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早就管不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儿子了，骂几句发泄一下怨气罢了。养牛不养牛，或者干不干其它事情，自从爱军自立了门户，不要说决策者，连个参谋他都当不得，老赵老师和老伴儿只能做个干活儿不要工钱的伙计。眼不见，心不烦，自己还是走开得好，省得添堵。

        老赵老师走了，屋里却越发热闹起来，元乡长和爱军策划着架子牛育肥的每一步骤，计算着每一环节的费用。婆媳俩也参与了这一讨论和预算，算盘、本子、铅笔摆满了一条大炕。讨论中，有分歧，也有统一。他们喝完了热茶，坐凉了炕头，每个人的兴致依然高涨。直到办公室小牛进来告诉元乡长，乡里有事，元渊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炕头。出门时，他一再叮嘱爱军，尽量多找几个伴儿，养的人多了，买饲料时可以便宜，牛肉也能卖个好价钱。作为一乡之长，他知道，无论哪个项目想成点气候，必须具备规模。也就是必须有很多农民都养架子牛。可是，穷乡僻壤中的农民，两耳不闻其它事，一心只侍弄着自己三亩二分地，想让他们多养几头牛也不容易。更重要的一步是找到思想意识超前的带头农民，是，得找育肥架子牛的带头人！元渊加快了脚步，他要把每个村可能的带头人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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