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章 落草长白山
  话接上回，八鲁古兵逃出建州，一路向东逃遁。官府出了榜文四处通缉，天下虽大却无安身之所，后终于到得那白头山，佟芝兰道：“过了此山就快到高丽了，如今官府追捕得紧，我们不如远走高丽。”八鲁古遥指白头山，道：“此山乃是女直圣山，我们在此必有神明庇佑，何必要远走他乡。”原来白头山周遭有民户数十万，鱼龙混杂时常还有强人出没，混迹其中遂不怕官府缉拿。于是众人随之进山，寻个向阳之地，伐木为樑、茅草为瓦、以石为砖，建几间茅舍暂且过活。这白头山却是个好去处，不说夏有灵芝冬有人参，各种山菇野果四时不缺，更有许多飞禽走兽以供射猎，于是到此采摘捕猎之人长年不绝于路。八鲁古一行人都是猎户出身，在此自然用度不愁，时常还能将些人参猎物与人换些钱财。

  这天八鲁古独自上山打猎，忽见一只梅花鹿在那溪边低头饮水，八鲁古急取一支箭来，刚要放箭，不知是甚么惊动了它，它却一蹦一跳而去，八鲁古急忙追去。那梅花鹿只顾往前逃命，八鲁古一直追至山顶，却见那山顶有一处天池明亮如镜，那梅花鹿早已不知去向。

  八鲁古赶得口渴，便在天池中埋头饮水，忽觉困乏遂在池边树下休憩，忽然不知被谁唤醒，却见一位白发老者立于身前，但见他头戴狐耳茸帽，须发如雪、神韵非常。八鲁古起身问道：“这位老丈，为何在这长白深山之中行走？”老者道：“我乃白头山神、肃慎之祖，今天下将乱，我女直族类将有大祸！我不忍视之，故来教你救拔群生，使我族类不绝。”八鲁古闻言，急忙伏地道：“不知神祖降临，死罪、死罪！”老者命他起身，八鲁古道：“元廷无道，欺压我族，我虽有心救之，奈何力不能及！”老者笑道：“汝虽有万夫之勇，却无谋略佐之，只知倚力而行！我今传汝龙韬虎略，救拔女直人民。”八鲁古道：“何谓龙韬虎略？”老者道：“龙战九天之上，虎斗五岳之间！你若习之今后用兵便用兵有如龙虎，人莫能测也。”八鲁古闻之大喜道：“愿神祖教我！”老者便传授一书于他，然后点明要义，教之以其中之奥妙。

  那八鲁古本来识字不多，却认得书中之字，此乃天书神通所致。八鲁古得书即叩首拜，又问道：“族中豪杰众多，神祖为何单传于我？”老者笑道：“非止你一人，当年阿骨打亦学得此书！”八鲁古闻之惊叹不已。老者又道：“你得此韬略后，只可救拔人民，切不可私生妄念、用之于图霸争横，不然将祸及自身。”八鲁古道：“我太祖当年吞辽灭宋，创立大金！我今欲光复大金河山，不知可乎？”老者摇头道：“我女直一族每五百年该有一兴，如今未到其时，你虽欲兴之，奈天意不可违也。”八鲁古默然，再要问时，那老者已飘然而去，八鲁古见他踏水无痕行至天池中央，便不见了踪影，忽然一声惊天霹雳，一条金龙从天池冲天而去，吓得八鲁古猛一睁眼，方知是南柯一梦。一摸怀里那天书犹在，八鲁古暗暗称奇，遂在天池边三跪九叩拜谢天恩。

  八鲁古下山来正遇佟芝兰与众人狩猎，将刚才奇事说了一遍，众人大喜道：“仙祖授天书于大哥，此女直将兴之兆！”遂欢喜而回。自此以后八鲁古将天书随身携带，每日狩猎之余，或在树下或在溪边便将韬略拿出研读，不出一月自觉已经融会贯通、运用自如也，那天书便忽然不翼而飞，八鲁古四处找寻不得只得作罢。

  一日风雪大作，只下得满山皆白，佟芝兰在山中狩猎，见有许多山中村民不分老女上山来采参，十分奇怪，遂上前问道：“何人驱使你们，不顾风雪上山采参？”那村民道：“前日不知是哪个官府的人却要我们缴纳人参，缴不出的便将棒子打人。”佟芝兰道：“你们便从家中拿出些与他们，也不必吃他打了。”村民叫苦道：“这伙官差不知是哪里的，十分严苛，只要新鲜采挖的，略小的都不要哩。”佟芝兰心想莫不是官府派人来缉捕他们，遂回去报之八鲁古，与众人前去察看。

  八鲁古众人下山来，却见那山下果然驻着一支军马，看他旗号，乃是高丽上将军赵得圭。他奉那高丽太后懿旨，入元朝见天子贡献方物，如今回国途径白头山，心想：“我高丽年年贡献方物、贡女，到山上取些儿人参带回国中，也算礼尚往来。”遂教护从的军兵驱赶当地女直上山采参。

  佟芝兰道：“这高丽人好会欺负人，我们一向不服他管，他也敢教我们眠霜卧雪为他采挖人参！”众人道：“兔子成精了比那大虫还利害几分哩！须是与他些利害看看，教他今后不敢欺负我们。”这时唯有八鲁古一语不发，众人甚是奇怪，八鲁古道：“朝廷征剿建州时，各地女直无一前去救援。女直人落得今日境地，一来人心不齐，二来心存侥幸甘心为人鱼肉。姑且听之任之，待人心思变之时我们却才动手才好。”说完便引众人回去了。那高丽上将军赵得圭索得人参数车，道一声“好。”即教军兵好生押运，得意洋洋而去。

  话分两头，先不说八鲁古与佟芝兰在此蛰伏，且说那丞相脱脱重开科举以收天下士子之心，不知谁是今科状元，请看下回分解。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