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章 上都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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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章 上都行
  话说惠宗皇帝即要巡幸上都,各地商队紧随其后,延绵百里不绝,看官你道皇帝出巡,为何商队也要同行,原来每年诸王朝贺,皇帝皆有封赏,凡数十万、百万贯不等名曰“岁赐”。那外地的藩王得了封赏,自然要大肆采购一番,于是各地商客争相来做买卖,把这上都也变成好似那塞上江南一般!故而巡幸上都实是大元君民同乐之盛事也。

  田丰亦准备好几十车货物,交由国英押送。国英换上大宛驹,精心挑了礼物,却到苏府上拜望苏父、苏母。苏卫见他难得一番孝心,便收下礼物,道:“二郎这番去上京做得多大买卖?”国英回道:“不好说哩,少有几十万罢。”苏卫笑道:“却是大买卖。”这时苏婈笑道:“爹爹,我与小英一起去上京走走。”苏卫笑道:“羊羔儿长大,关不住了!”想她在家中久了,出外走走也好。苏母道:“我那女儿顽皮,二郎烦你好生照看她。”国英笑道:“伯母说哪里去了,这一路好吃好喝,若让妹妹略瘦些儿,俺来你这里领罪。”苏卫即教管家备马,小姐准备出行,国英笑道:“不劳伯父操心,俺已备好大宛驹与妹妹了。你家老马甚不堪骑哩!”苏卫作怪道:“虽是老马却是稳便,比你那大宛马好骑。”苏婈笑道:“我要骑大宛驹!”苏婈出自将门,骑马不在话下,但见她翻身一跃翻上马背,与国英笑嘻嘻去了。

  话说惠宗皇帝率文武百官出行,留下丞相脱脱与皇子监国。祁后亦伴驾出巡,因马车颠簸,遂改乘象辇。那象辇足有两三人高,前后有大队云都赤怯薛护驾,还有那宫女宦官,前呼后拥好不热闹。人马行至闹市时,那百姓行人都来围观,巨象却没见过如此多人,一时狂怒起来,摇摇晃晃吓得祁后连呼:“救驾!”慌得那云都赤的怯薛侍卫纷纷去扳象足、拉象鼻,却被那巨象长鼻甩翻,连那驯象师也被踏伤。值此紧要关头,一人急忙弯弓连射三箭,两箭正中巨象脚筋,那巨象便朝前匍倒,又补一箭正中脑门,巨象便一动不动。众人赶忙七手八脚救下祁后并皇子,祁后问:“射箭何人?”怯薛取箭来看,却是元子王祺之箭,宣慰使朴不花责之道:“你该当何罪?万一伤到娘娘怎么办?”王祺赶忙伏地请罪。祁后道:“他也是救主心切,不必责怪。此事不须惊动圣上。”那王祺哪有这般神箭,三箭便能射倒巨象!那放箭之人乃是泼皮,他与师傅八鲁古以射猎为生,学得这一手箭法。王祺得此奇人,后来越发器重于他。

  惠宗皇帝车驾缓缓北行,一路上也有诸王前来随从护驾,你看他一个个率领扈从盘马弯弓比试骑射,都想在皇帝面前争光献艺。那些扈从则纵放鹰犬追逐猎物,草原上之飞禽走兽俱无处逃遁,不一时,便获雁鹅鹿獐无数,前来献与惠宗皇帝。惠宗皇帝龙颜大悦,喜的是诸王英武不忘骑射,祖宗社稷有赖;喜的是诸王忠顺,不忘皇恩浩荡。

  惠宗皇帝虽不是马上皇帝,也要在诸王面前做个表率,于是换上轻装便服,配上龙凤宝剑,提上朱弓黄翎箭,骑着佛朗天马与诸王一道射猎,那诸王赶紧抖擞精神紧紧伴随。正当惠宗皇帝与诸王谈笑风生、其乐融融之时,忽有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直扑惠宗皇帝,惠宗皇帝挥手赶打,却被啄中面首跌落下马!吓得诸王脚软、侍卫筋麻,一边救起惠宗皇帝,一边张弓齐射将那飞来之物当场射死。万幸惠宗皇帝并无大碍,却被啄破龙颜血流不止。诸王将射死的东西拿来却是一只海东青,有人认得道:“此不是沈阳王之鹰麽?他常在我等面前夸赞此鹰,故此认得。”沈阳王王祷面如死灰,伏地叩头不止,诸王纷纷责道:“大胆沈王,你养的畜牲万一啄伤龙目!你如何担待!”幸得惠宗皇帝宽宏大量,道:“想是那海东青野性未除,一时发起性来,与沈阳王无干!”王祷经历这场风波虽是无罪,但诸王也再不提高丽王位之事了。

  那王公贵族之事暂且按下,却说国英与苏婈两人,押着车队望上京而行,两人说说笑笑,困了便下马歇息,饿了便取干粮食用。国英笑道:“说来俺还从未尝过妹妹你做的饭好不好吃哩!”苏婈道:“想得美呢!我自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连饭也不曾舀过,你若嫌弃便不要上我门来!”国英笑道:“那可怎么办?俺也甚么都不会做哩。”苏婈笑道:“所以我常教你别去外面打人放火,学些正经事情做才好。”国英笑道:“妹妹说的是。”苏婈忽然问道:“小英,为甚么我眼里你是温和近人,在别人眼里却似夜叉修罗一般。”国英想了许久,笑道:“妹妹你想想,世上还有许多恶人,似你这般慈眉善目、菩萨心肠,如何降得动他们?天道一物降一物,于是才让俺这等人出世,因为恶人终须恶人磨!”

  苏婈因想起父亲曾经杀人无数,如今削官夺职,岂不是**如影随形!于是有些儿悲天悯人,道:“要是世上都是好人,你就不用出去争斗。小英,我真怕你会像我父亲一样!”这时有只野狼不知从哪叼来一只羔羊在路边啃食,那羔羊尚未气绝哀嚎不断,听得苏婈有如撕心裂肺一般,急忙拉弓搭箭,正要射杀恶狼,忽然心中想起:若是取它性命,岂不是破了杀戒。本待要射死它,因这一念之仁分了心,将箭头略转,却反伤了自己。那一箭射出,弓弦反将玉面划破,滴出血来。国英见状急忙补射,看他浓眉紧锁,目光冷如冰霜,那野狼应弦而倒!国英弃了弓箭,又怕手上不甚干净,便用口为她舔拭伤口。苏婈见他又变得如此温柔,心中道:兴许他是对的。

  不说二人温存,只说这里此去上都已经不远,欲知到了上都又会有什么事来,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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