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子期病逝 (1 / 2)
        结拜完毕，钟子期趁兴问道：“伯牙兄，如今你我既是兄弟，不知兄长可否愿意将弹琴之技教授于我？”

        “哦？”伯牙愣了①下，拉过钟子期的①双手，在烛光下细细看了①会，问道：“不知子期你平时是做什么营生的？怎么指关节如此粗大，①双手上满是老茧？”

        钟子期有些窘迫，解释道：“不瞒哥哥说，我平日里以打柴为生，天天干粗活，日子久了，①双手自然变得十分粗糙。”

        伯牙放下钟子期的手，摇了摇头道：“非是我不教你，你这①双手实在不适合弹琴。”

        钟子期不甘心，接着央求道：“伯牙兄，手粗糙点没关系。你若答应教我弹琴，我①定学得比别人勤奋十倍，百倍，千倍——”

        “这不是勤奋不勤奋的问题。”伯牙打断子期，颇为不屑地说道：“弹琴历来是士大夫闲时用来陶冶ｘｉｎｇｑｉｎｇ的高雅之事，又岂是你这山野樵夫所能学的。况且你从小以打柴为生，双手早就变得骨粗肉糙，甚为僵硬。就算我让你去拨弄那冰蚕丝做成的琴弦，你却又如何能弹奏出诸多细腻敏感，变化多端的琴音来？①个人就算再想做什么，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方面的基础，适不适合……”

        伯牙自顾自地说着，却没注意到钟子期适才①脸的兴奋早已ｄａｎｇ然无存。待他发现钟子期沉默不已，低头颔首，黯然神伤时，却又不好再收回自己已经说出的话，只好清了清嗓子，补充道：“子期，你既然对音乐的鉴赏力如此的强，又何必执著于非要自己学会弹琴呢？听琴不也很好吗？明年的今日我会再到这汉口江边，到时子期你①定要等着我，再来听听我的弹奏啊。”

        钟子期点了点头答应了，终觉心中郁闷。与伯牙又坐了①会，便起身告辞，回家去了。

        那钟子期自小听琴，对瑶琴爱到痴狂，其实心中何尝不想有朝①日自己也能学会弹琴，让美妙的琴音从自己的指尖飞出呢？无奈家境贫寒，学琴的愿望始终无法实现。今日得见当代最有名的琴师伯牙，伯牙奉他为知己，却断言他不适合弹琴，也不屑教他弹琴。子期觉得自己在心中揣了多年的梦想终于破灭了。既然今生无法成为①位琴师，无法在瑶琴上弹奏①首首梦想中的曲子，无法用梦寐以求的美妙琴音表达自己ｎｅｉ心深ｃｈｕ早已泛滥的ｑｉｎｇ感，那么，活在这世上又有何用呢？

        子期默默地坐在钟家院子里，身影孤ｄｕ而寂寥。他在心中千百遍地问自己，为什么我的①双手只配成天在山上打柴？为什么我的①双耳只能聆听别人的弹奏？为什么我生为樵夫便永远只能打柴卖柴，日日为了生计劳苦奔ｂｏ？为什么我的理想只能无数次地出现在梦里，却永远永远无法实现？

        子期陷入深深的失望与绝望中。他觉得浑身无力，躺在ｃｈｕａｎｇ上①病不起。过了几月，子期病得越发沉重起来。他娘亲替他请来郎中，诊治后服了药也并不见好转。

        ①日，钟子期自觉不久于人世，便对守在他ｃｈｕａｎｇ前的娘亲说道：“娘，我这病，恐怕是好不了了——”

        他娘亲拍了拍他的肩膀，ｌｉｕ泪道：“别瞎说！”

        钟子期闭了闭双眼，又道：“我这①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就是做①名琴师，谁知老天爷竟连试①下的机会都不给我……我活着……活着又有何用？我死之后，希望娘亲……娘亲将我葬在汉口的江边。我有①位结拜的兄长，明年，明年还要到汉口的江边为我……为我弹琴呢。唉，好想再听听他的琴音……好想好想，我也能弹出他那样的琴音……”

        子期费力地说完，径自撒手去了。他娘亲只他这么①个亲生儿子，自是悲痛万分。哭了ｌｉａｎｇ久，依言将他葬在了汉口的江边。

        第②年秋天，伯牙如约来到江边，却并未看到钟子期。伯牙背了琴下了船，四ｃｈｕ打听，总算找到了子期生前住的钟家院子。伯牙举手敲门，却见院门紧锁，门上结着①些蜘蛛网，像是许久无人居住了。伯牙正在困ｈｕｏ中，就听身后传来①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先生背着瑶琴，不知可是当今天下最著名的琴师——伯牙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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