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进城
        三丫手里抓着一把石子玩着抓石子的游戏，仰起头反应慢半拍的应了声。看得欢歌心里又是叹息。

        常叔是村里赶牛车的汉子，平时没有劳作的时候，就会以赶车为营生。这附近统共有牛的人家也不过三户，所以他家还算是泥ｔｕｉ子中拔尖的人。

        他家院子里，常叔的小女儿跟他媳ｆｕ两个，正搬着一堆劈好的柴火，一边搬一边聊着什么，看到欢歌过来，两人停下话。

        “欢歌，找你常叔呢！”常婶子拍了拍身上的木屑，拉开栅栏门迎她。

        “嗯，问下我爹的事。常叔在家吗？”

        “可不巧，李家村的胡盛起房子，从房梁上摔下来，他拉人去医馆了，怕是要到半ｙｅ。你爹，咋的还没回，秀兰这身子瞧着要生了，怎的还往外头跑。”

        欢歌再待不下去，跟她说了一声，转身往家里走。

        长长的田埂，地里全是枯黄的草。鞋子小了些，穿着有些抵得脚趾疼，斜阳拉着小小的身影投出长长的影子，使得整个秋天更为萧瑟。

        这天晚上又是一ｙｅ的煎熬，等不及天亮，欢歌摸黑下ｃｈｕａｎｇ，却看她娘坐在外面的ｃｈｕａｎｇ上抹眼泪。

        “娘！”她拖沓着鞋子，趴到她面前。“你身体不舒服吗？”

        “还好，娘就担心。你爹要是被抓了去，你ｊｉｅ咋也不回来，我闭上眼就想着他们。要是你爹走了，咱们几个怎么过！”

        欢歌抿着嘴，心里也有这层想法，只是不想她担心没说出来。眼下都两天了，真有事也来不及，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娘，你别哭伤了身子，我和妹妹还靠着你呢，您是双身子的人，不为自己也为肚子里的弟弟想想。没有看到人之前，咱们不能下定论。只要人没找着，咱们就不能放弃希望。”其实欢歌差不多确定了她爹的去ｃｈｕ，至于她ｊｉｅ她暂时想不到原因。

        “好，娘不想。”瓮秀兰擦去眼泪，她不能拖两个女儿的后ｔｕｉ。本来这个家就举步维艰了，她要倒了真要如了某些人的意了。“一会儿LU上小心些，方便的话去你姥爷家看看，我这有好些时日没他们的消息了。”说着又是一声微不可见的叹息。

        瓮家生了五个女，头一个儿子也就是欢歌大舅，是村里长得极为出挑的利落人，成年后取了个干事勤快贤惠的媳ｆｕ，日子本也过得不错了。谁知，大嫂刚怀上，他在河边救人落水淹没了。瓮老爹幸而还在，要不留下一门女眷还不知怎么挺过去。瓮秀兰排行在第三，上头还有一个ｊｉｅｊｉｅ，早她两年嫁了他们村的一个穷小子，日子也是紧巴巴的，连一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索ｘｉｎｇ是ｄｕ门ｄｕ户，不用受人磋磨，他们两个肯干能受苦，现在生了两个儿子三个女儿，除了穷，算是站稳了脚跟。

        瓮家三女儿嫁得不太好，做的别人的填房，过去五年才添了一女，婆婆每日都刁难。瓮家四女运气不错，给一个教书先生看上，两口子在隔壁镇上过活，只家里的兄弟ｊｉｅ妹多，也是一挑子扯不清的关系。瓮家老小，如今还没放人家，婆子是说了，瓮四女给拉的线，那对象家里开了个小酒坊，人怎么样还要接触。

        她大舅家生的是个闺女，如今也要说婆家，就这么几个娘家人，总要过去问问ｑｉｎｇ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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