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日有所思夜梦现 (1 / 5)
        母亲的好姐妹蒋荣征嬢嬢，从北京来到叫化崖，接珠子去北京，住在嬢嬢那里，读高中、大学，费用嬢嬢全包了。但是母亲还是每月寄足够的费用去。

        步行离村的路上，翻村外垭口时，送行的乡政府刘书记——刘二嫂热泪盈眶、语重心长地说：“这里去县上，要走八十里山路，才有汽车。我们乡出去读书的不少，但读农机专业的，没有。花崖要建设**，要改变极贫苦状态，要真正翻身，就盼望着你们能仁志士学好本领回来啊！”

        皇国凤看着刘书记盼望的深情不禁泪如雨下。后来补句一首《离别情》：父老深情重嘱托，热泪湿衣振巾帼。此去若负亲人盼，枉自一生世上活。

        皇国凤躺在高级床上，忽然出现尚志才那含着激情、幸福微笑的英俊面影：“给你配一辆小汽车……当付董事长……”不禁摇了摇头，翻了一下身。眼前忽然出现三位同学的肖像：

        陈芳赤诚纯洁的质问，还是那么志同道合“不回农村又怎能在农机战线大显身手呢？”

        皇国凤睡不着，睁开眼，看看从窗门进来的微光，觉得似乎夜时尚早，便起身下床，套上拖鞋，轻轻走到阳台上，举目一望，“呀！多么神奇美妙的夜景！”她站在这里——最顶层的转角阳台——将市中区半岛的一部份和两条大江交汇的沿岸，尽收眼底。那密密麻麻的灯，五颜六色，像突然凝定在夜空的节日焰火，像堆积在天幕上的彩色珠翠，像千千万万种菊花拥挤在无边无际的菊花园中，一齐五彩缤纷地盛开——这是灯的世界。重重叠叠的灯光，倒映在静谧的轻柔地荡漾的江水里，使巍峨的山城像海市蜃楼，像水上霓虹凝彩宫殿，像扑朔迷离的天庭，像春意正浓的奇景。“真美啊！”皇国凤止不住倾倒衷情赞绝，情不由衷地吟句一首：《山城灯景》鬼斧神工造辉煌：绚丽高雅壮大江；天下珠宝集在此，打扮重庆盖世装。心想：

        “今天我应该记一则日记。凭良心说：这是一个非常令人陶醉神往的江城。我在农村时，不是曾经很羡慕住在城里的人吗？现在母亲右派平反回来了，我们亦名正言顺成了山城成员，这简直是用眼泪洗出来的一种幸运。母亲和哥哥又用心血创建了一个富裕文明，忠厚幸福的家庭，即使用**家庭条件来要求，也差不多远了吧？母亲和哥哥把我的工作，学习，生活。娱乐……一切应有尽有的幸福条件都创建好了，我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呢？所谓‘知足常乐’，‘知足者福’啊！我应该知足了。只要我再无异议，不动声色，安于现状，就可以每夜都能在此欣赏美妙的渝景；呼吸高空的新鲜空气；心怡神旷，享受一般人难以得到的乐趣……可是，人无信念，不自奋起，一具行尸走肉地活着，有何意义呢？”一看手表，“呀！已经子夜一点过了，再别胡思乱想了，决定！明天就回花崖！”

        皇国凤曾经说：“当一个人的大事决定之后，就可感到格外的轻松。”此时，她躺在床上，觉得浑身的血液特别流畅，肌肉十分松弛，浑身异常舒服。

        装有定时器的空调器和吊扇早就停了。但她并不感到热，无忧无虑地合上眼，美丽的脸上留着一汪幸福的微笑。

        “皇国凤！你就这样心安理得的睡了吗？”这仿佛是陈芳的声音，使皇国凤一下子化成了一股泉水似的，在山间一段平平的沟里流了一忽儿，又变成一朵白色的鲜花，晃晃悠悠地飘浮到了农机院的女生宿舍。

        李玉惊奇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倪小琴伤感地说：“这是掌上明珠的魂……”

        陈芳断然否定道：“不！皇国凤的魂，不应该是鲜花，而是不屑一顾的腐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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