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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四章 人血 (2 / 3)
他到居民家要饭,人家从嵌在门上的玻璃珠子中一瞧就喊他走,连门都不给开。城里人住在一起的地方不叫村庄叫小区,里面没有恶狗把门却有保安守着,见了叫花子比狗见了耗子还凶,他讨字没出口就先吃了一记皮棍。
他又在街上学乞丐讨零钱,结果被一伙西装革履的人拎到角落里揍了一顿,挨打时他才看出那帮人原来都是附近的乞丐。
快饿死时,他遇见了一个人。那人有很多随从,其中一个随从带他去饭馆里吃了一顿饱饭,他有生以来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然后随从带他见了主人,戴着帽子身材非常魁梧的主人,坐在沙发上像一座小山。
他跪在地上给主人磕头,那人似乎无所不知,开口就问他是不是会赌钱。后来他才知道那人是个非常非常有钱的大老板,经营着数不清的产业,其中包括分布在几个省的赌场。
大老板手下专门负责赌场的叫八大叔,龙麻子在那之后就跟了八大叔,回到老家帮着看几个场子,自己也不时练练赌技过把手瘾。
龙麻子只见过大老板一次,连长相都没看清,可大老板教的一招他用了接近十年。大老板说,天生好赌是因为阳气旺盛,后来惨败是因为阳气消耗太快,所以要用血补气才能成为常胜将军。
于是龙麻子想法子打通了某个血站的关系,不断买来鲜血当作补品,果然效果非常好。不过这样也造成副作用,就是长出了满脸的麻子。
原来是这么个来历,情况倒和我有些相似,都是成年以后身上出现此类问题,而且都走上了以血补气这条路。
区别在于,我喝的是活生生的动物血,他喝的是买来的人血,一时之间还说不上谁比谁更糟糕。不过现在我的注意力不在这儿,而是想着他那大老板是个什么人,竟然一眼看出龙麻子是好赌的大阳之人,还对以血补气了如指掌……难道又是一个和吸血有关的人?
我们继续拉家常。龙麻子不愿提起父母,好像也没有兄弟姐妹,至于老婆,他是不想有。他说婆娘累赘,娶一个相当于给自己套了一重枷锁,会妨害你做很多事,特别是赌钱。
他认为娶老婆只有一个好处,就是用了不必每次给钱。但只要能在赌中得胜,他宁愿花钱找女人,一分钱一分货,有了钱啥样的女人都买得到。
即使在赌场上也有不少女人,他龙麻子只要看上眼,花一番心思让她输个精光,她急了就会连自己都押上,结果不外乎让龙麻子财色双收。
“这还算不上世上最好的行当么?”龙麻子轻轻摇着头,似乎为我感到惋惜,“现在我们正缺像你这般年轻有为的人呢。”
我只是凭感觉押赢了几把,这样就成了年轻有为?在城里我听夜来香的老板讲,年轻有为的意思是年纪轻轻就有权拿公家的钱出来玩,还没成家却天天入洞房,夜夜做新郎。我哪一条都沾不上边,何况我刚才也押输过好几把,只不过赢比输多而已。
龙麻子说,那就了不起了,一个人赌博只要十把能赢六把,那么赌场里的钱早晚都是他的。就算龙麻子自己,运气好时大获全胜,有时又会莫名其妙全输,谁都搞不懂真正的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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