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白山黑水间
        女真部落百万，直是明朝政府头疼的问题。

        嘉靖以前，明军习惯犁庭扫穴，靠着杀戮去减少潜在危险。但是，杀光女真人也不能解决问题，相反给了藩属国朝鲜扩张机会。表面恭顺，内心阴险的藩属国朝鲜接着明军扫荡女真诸部的机会，偷偷占领了不少大明国土。

        由于明军的主要精力放在消灭女真部落身上，所以倒也没有与他们计较。

        明成化三年（1467年）四月，明廷派遣都督佥事武忠为使臣，招抚建州女真诸卫首领入朝进贡。董山等人听抚入京，贡献马匹和貂皮。因为女真部落首领董山言语不敬，成化帝特令大臣召集建州女真大小首领集会，斥责了他们“背恩负义”，要求“改过自新，严戒部下，尊事朝廷”。董山等大小首领纷纷给朝廷叩头，表示谢罪。

        董山因成化帝不详察边吏鱼肉边民的过失，加上自以为女真强大可以犯边，所以心中仍不服气，故举止傲慢，显露出抵触情绪。明廷太保孙继宗、礼部尚书兼翰林院大学士陈文等，看见董山遇到高官司也不为礼，认为他们不肯悔改。

        于是，决定只将董山所带来的家属十多人放回，而将董山等115人拘留，并押解到广宁（今辽宁北宁）。同时，积极备战，准备大举讨伐建州。七月二十七，董山等由京师解至广宁府后，明总兵官赵辅命令通事向董山等宣布皇帝敕谕，以示告诫。董山等人不服，双方发生争执并动武。赵辅下令镇压，早有准备的甲士杀出，当场杀死建州女真大小26人，其余的人均被囚禁起来九月二十四，明廷分三路对建州女真的住地进行了剿杀，并要求朝鲜派兵配合明廷行动。

        明军由左都御史李秉、总兵官赵辅、都督王英统兵，太临界黄顺、少临界**监督军务。兵分左中右三路共五哨兵马向新宾进发。左路军出浑河，越石门，经土木河到分水岭。右路军由鸦鹘关经喜昌口，过凤凰城、黑松林、摩天岭到婆猪江。中路军经薄刀山鲇鱼岭，过五岭、渡苏子河至佛阿拉建州老营。朝鲜王国派遣中枢府知事康纯、鱼有沼、南怡等，统兵万人，从东路堵截。朝鲜分两路军，南怡率右路从朝鲜满浦入攻婆猪江，鱼有沼率左路由朝鲜高沙里入兀弥府。明中路军入今新宾境后，连破佛阿拉、张打必纳、戴咬纳、朗家、嘹哈等诸寨，“焚烧其庐舍，杀掠其人民”，许多建州女真人逃入深山藏匿。建州女真没有防备，突遭袭击，各部分散。

        由于董山被拘，李满住年迈体弱，面对强大的明和朝鲜联军，没有进行有效的抵抗，使建州女真遭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大损失。李满住和长子李古纳哈等为朝鲜军擒斩。鲜血染红苏子河、婆猪江，建州女真人尸横遍野。明总兵官赵辅在事后所《平夷赋有序》中说：“夷而见逃，剖其心而碎其脑，粉其骨而涂其膏，强壮就戮，老稚尽俘，若土崩而火灭，犹瓦解而冰消，空其藏而猪其宅，杜其穴而空其巢，旬日之内，虏境以之萧条”。据统计，此次军事行动共擒斩女真人1700余口。明和朝鲜军历经个月的围剿，共契寨四五百座，女真人家的牛、马、家畜茫然空，并释放女真人阿哈（奴隶）千余人。战后，明廷又将董山等杀死，其弟秦羊等几百名女真壮勇，被谪戍福建等省份，使他们永远身处异乡。

        董山是入京请罪被杀，因此各部女真人深怀怨恨。李满住的幼子甫乙加大，为了报父兄之仇，联络建州、毛怜、乌拉等部女真人数千人，对明朝边境进行杀掠。明朝为了防备女真人侵袭，又大修边墙，将辽阳以东之地向建州内地推进360多里，迄至凤凰山。明军不得不修辽东边墙，边墙在今抚顺境内长约100余公里。从铁岭黄泥洼入境，经张木沟、山城堡、龚家、边墙沟李其、关岭、腰堡、兰山、西崴子、西古、上马古、后安；从王家店附近蜿蜒折向东南，抵新宾三道关（即鸦鹘关），然后向南经苇子峪进入今本溪桦皮峪。

        修建辽东边墙的目的是企图把女真人拒之墙外，这是条军事分界线，边墙以西即明管辖区，边墙以东，俗称东边外，即女真族生活区，而为辽东边墙，抚顺段则为最重要的段。不仅在鸦鹘关附近设有重兵把守的头道关、二道关、三道关，还在边墙内设4个边堡，其中有会安堡（今会元）、东洲堡（今小东）、马郡堡（今马郡）、散羊峪堡（今散羊岭）。

        明朝对建州女真进行过多次打击，被称为“犁庭扫穴”，建州女真元气大伤。仅从明宣德八年至明成化十五年（1433——1479年）短短的46年间，建州女真即遭受明军入讨5次。其中明宣德八年（1433年）、明正统二年（1437年）、明成化三年（1467年）、明成化十四年（1478年）、明成化十五年（1479年），各年度进行次大规模的讨伐，每次均以“可屠者屠之......尽灭乃已”，建州女真“流离四散，其余存者无几”。但是，杀了建州女真，别的地方女真又过来了，等于还是白干。

        嘉靖皇帝给左义贵出题，让他迁移所有的女真部落，包括达斡尔人。

        嘉靖皇帝说：“朕即位以来，深感女真部落顽劣，但是其为明军前锋有功，不过其为瓦刺蒙古附庸，在英宗时协助进攻我大明，终究为大患。东北诸地，女真可留下已经同化的万人之众。余皆由左义贵安排，迁移至岭北行省，外蒙古，西域，甘肃，青海，以至于西藏、日本诸省。”

        左义贵与女真头人商量，告之大明政府开发外蒙和岭北诸地的决心。同时，让他们看见了京师等地的繁华，以及蒙中诸省、河套平原大明内地移民的幸福生活。

        终于，女真诸部答应移民。想到在白山黑水间，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杀你，女真诸部互相攻杀不说。朝鲜人不时也过界对女真进行虐杀，而大明官兵对于女真人更是没有好颜色。现在，女真移民日子就好过多了。

        其中，进入大明内地各城市做仆役的女真人有二十万之多。进入外蒙垦殖的女真移民有十万，进入蒙古诸省、河套平原、青海、西域垦殖的有十万，此外移民日本行省的女真人有十万之多。另外六十万女真人以五千人为队，共分成百二十队，准备迁居西伯利亚汗国十万，此外东欧准备迁居五十万。

        这下，女真人的威胁基本解除了，相反给总兵陈棐提供了支适应寒冷气候，能征善战的生力军。而人数相对较少的达斡尔人，更是在后来远征莫斯科公国的时候发挥了大用。

        左义贵靠着大明帝国的军事，经济实力做后盾，居然兵不血刃就解决了女真部落在东北的扰民问题，还为大明军队西征提供了足够的兵源吗，真是了不起。

        其实，女真头人也有想反抗的。可是，他们的苗头敢露出来，就遭到了大明军队和蒙古归顺军的绞杀。剩下的女真头人想想，当年成化帝时董山的部族在被明军和朝鲜军队联合绞杀后，在营寨的木柱上刻下的部族男女的名字，就不由得胆寒，变成了大明帝国的顺民。

        白山黑水间，再无彪悍善战，但又不时给大明帝国百姓添麻烦的女真族了。有的只是被大明文明所同化的女真顺民，和内地移民的女真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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