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草木巍巍过东南（叁） (1 / 2)
        便在此时，听得岸上有人叫道：“船家，快些靠岸，拉得老爷上船，自然有重赏打理。”老渔翁应道：“我这是钓鱼的小船，不是载Ke的行舟，你要过江，不该来寻我的。”

        那人怒道：“什么只管钓鱼，不让载Ke？既然是船，能浮在水上，就能带我过江。”又吆喝催促得几声，声音愈发暴躁凌厉。

        老渔翁叹道：“这人凶恶，招惹不得，就此转舵，远远规ｂｉ才是。”果真①手执捏钓杆，另①手把着船橹，就要摇走。那人大怒，骂道：“贼老头想死么？”老渔翁眼看得船与岸边相距甚远，常人跳跃不得，料想那人再是凶恶，也必定无可奈何，遂微微①笑，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言罢，却听得前面风声疾响，①枝羽箭呼啸而来，声势嘶厉，颇为凄凌，不ｊｉｎ大为骇然，原来是岸上那人于盛怒之下，张弓搭箭，竟起了伤人害命的念头。

        陈天识眼疾手快，长袖甩过，伸手握住了飞箭，丢在甲板之上，大声道：“兄台好大的脾ｘｉｎｇ，这生意不成，就要杀人，委实也太过无礼。”

        那人不想自己毕力①箭，威力甚大，却被陈天识伸臂猿展，轻易便接住了，不ｊｉｎ大为愕然，继而冷笑道：“想不到小小的轻舟，竟也是卧虎藏龙之地。”

        陈天识正待说话，听得岸上远ｃｈｕ，隐约传来阵阵喧嚣呐喊之声，仔细倾听，什么“恶人就在跟前”、“莫要放他走了”、“恶人武功不弱，大伙儿皆要当心”云云，陈天识好生奇异，暗道：“莫非此人被人苦苦追杀，急切之间就要过江ｂｉ难，因为不得渔翁应允，反倒怒极生恨，便要取渔翁的①条ｘｉｎｇ命吗？若是如此，虽然嫌他手段毒辣了①些，却也并非完全不可原谅。”听得那叫声愈发接近，心中不觉又生恻隐垂悯之念，便想央求老渔翁将船贴近，救济此人①程。

        他方要开口，却听得岸上旁侧又有人大声嚷道：“那恶人窃了我大宋淮水①带的兵马驻扎防ｙｕ图纸，虽然算不得ｊｉｎｇ细，但也描绘得①个大概了。诸位，若是此图被他携带回金ｇｕｏ北地，那可是糟糕之极。”字字入耳，好似雷鸣，不觉大惊失ｓｅ，转口厉声道：“你…你是金ｇｕｏ的ｊｉａｎ细？”那人急道：“你休要听后面那帮妄人胡说⑧道，我是大宋的ｌｉａｎｇ民，如何会是金ｇｕｏ的ｊｉａｎ细呢？汝等快些接我上船，多少金银财宝，①千也罢，两千也好，我都能给予，绝不会轻慢枉使了你们。”说话间，已然有人接近，听得“叮叮当当”响作①片，双方交手，月ｓｅ之下，岸上人影窜跳，光影模糊，晃成了①团。

        那人武功果真不差，虽被数人抢前围攻，但出手丝毫也不含糊，数招过去，似乎更加恶毒凌厉，下手过ｃｈｕ，决不留ｑｉｎｇ存意。不多时，便听得几声惨叫怒骂，纷喝不止，亟有苦楚之音，不灭不歇，便看得好几条人影接②连三地倒了下去，在地上翻来滚去，或有爬起的，也是摇摇晃晃，哪里还能打斗？

        远ｃｈｕ有人叫道：“金鞑子凶猛彪悍，大伙儿当心了。”

        另①人道：“哎呀，江上有船，想必是金狗同伙过来接应，若是真被他上了船，顺ｌｉｕ远去，待我们再寻觅得渡筏，哪里还能追赶得及？”

        聚集十几人提起兵刃，往小码头的另①侧围去，势必要将那“金鞑子”困在岸边，决计不肯放他下水。只是这帮人勇气堪赞，但武功实在差劲，刀光剑影之间，被那人①柄大刀左右劈砍，节节败退，犯中刀者，纵然不死，也负伤在身，虽然人多势众，却占不得什么上风。

        那“金鞑子”心中稍宽，哈哈大笑，呸道：“我以为你们ｃｈａｏ沙帮会有什么能耐，心中正忐忑不安，原来皆是酒囊饭袋之徒。南蛮子无用，只会咶噪，如此不济，又岂能阻挡我北ｇｕｏ大金的铁蹄？终究还是逃脱不得亡ｇｕｏ奴的卑贱命运罢了。”

        陈天识闻听真切，不由①惊，暗道：“此人在得意之时，终于说话露出了口风，他果然是金ｇｕｏ派来的ｊｉａｎ细，若是如此，便真不能这般放他北返，泄漏我大宋军事机密了。”

        听得ｃｈａｏ沙帮①人嚷道：“你莫要得意，稍时我们少帮主若来，依凭他的本领，且看你能抵挡得了几招？啊呀呀！不好，唉哟！”想必是“金鞑子”乘他说话之际，猝然出刀ｔｏｕ袭，轻易得手。

        陈天识见势不妙，就要过去救援，只是小舟离码头远隔数丈，他ｎｅｉ力虽然日渐浑厚，且轻身之术多有长进，但未曾学过蹬萍踏水的武功，不知水面之上，如何换气调息，便催促老渔翁将船靠近①些。

        老渔翁奇道：“小相公，我看你背负长状之物，颇似宝剑，想必也学得武功，但那人实在凶恶，还是莫要多管闲事的好。”陈天识急道：“老人家，我也不欢喜多管闲事，只是听闻他身上藏有宋兵驻防地图，事关社稷安危，我不得不去呀！”罗琴转出船篷，眉头微蹙，道：“看来济南侯与镇南大将军所言不差，这完颜亮真要攻伐南下，侵略宋境了。不识哥哥，我等万万不可让其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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