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抱嗔寻仇忆旧辱（叁） (1 / 2)
        ②人虽然厌恶完颜乌蒙，料想他或是因为金庚孙之事，受到朝廷缉捕，于是仓促出逃，为辛英所引，来到这甘家镖院藏匿，但终究比那疯颠之鬼与白衣女鬼在此作祟胡闹的要好，于是任由他在贴墙小屋安歇。

        孰料②人方才宽心，又听得有人唱道：“诸灵听真，我自忏悔”云云。

        罗琴神ｑｉｎｇ陡然变化，惊道：“不好，那疯颠之鬼又回来了？”

        陈天识抱住她的削肩，低声道；“琴儿，你休要害怕，无论怎样，我都在你身边。”心中却是诧异无比，以为今晚天气ｓｈｕａｎｇ朗，又多得完颜乌蒙在此，四个阳间的大活人，阳气更甚凝浓，为何那疯颠之鬼犹然不俱，还敢飘然而至？

        他胡SI乱想，便看小屋木门甫开，那完颜乌台跑了出来，骂道：“哪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本王在此休息，为何念诵①些稀奇古怪、阴恻莫名的祭文，肆意ｓａｏ扰？”

        罗琴叹道：“分明是他自己不知死活，偏偏要往恶鬼的爪牙撞去，只怕是活到头了。”见陈天识似乎有些焦虑，略①SI忖，已然窥破得他的心SI，叹道：“不识哥哥，你终究是菩萨心肠，不忍心见他这般陨命，有意相救，是也不是？”

        陈天识点头道：“他肥胖笨拙，ｙｕ着疯颠之鬼，哪里还有逃脱的本领？”只觉得①只手臂被人牢牢抱着，低头观之，罗琴眉头微蹙，满目忧虑，愁道：“他完颜乌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素来作威作福、为非做歹，即便不是罪恶满盈，那也是穷凶极恶、不仁不义之徒。就算是真的死在了恶鬼手中，那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合该他的报应。你若是出去救他，岂不闻‘救恶便是纵恶，纵恶便是作恶’的道理，好比为虎作伥，你也就莫名奇妙地成为恶人们。况且人不可与鬼斗，他死了乃是大快人心，你，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断，那可如何是好？又叫我ｄｕ自①人，孤苦伶仃，好不狠心。”

        陈天识听她说得有理，愕然①怔，道：“不错，他是中山ｌａｎｇ，我却不是什么迂腐南郭。”

        听见啊呀两声，②人心中①惊，以为完颜乌蒙已然受害，顾不得害怕，便往窗外窥觑。原来是疯颠之鬼与宗王爷乍①逢面，各自唬吓得①大跳，俱是掩面抱头，往後逃去。完颜乌蒙不过数步，被地上的残雪余冰滑倒，仰面摔跌，脊背①阵疼痛，吆喝得半日，不能动弹。疯颠之鬼亦然蹦蹦跳跳，摇摇摆摆地往暗ｃｈｕ匿去，口中唱道：“我那三魂晃悠悠，如今七魄哪里寻？吓死我也，吓死我也。”

        罗琴见状，噗哧①笑，道：“鬼也会怕人麽？莫非他不是鬼？”

        陈天识疑ｈｕｏ道：“昨ｙｅ他的首级被招魂幡斩下，并着峨冠高帽落在地上，为何白日却不见了踪迹？”

        罗琴脸ｓｅ①变，嗫嚅道：“如此说来，他还是鬼了？”蓦然①念，道：“定然是鬼了！他首级被白衣女鬼斩下，尚是阴气凝结而层，待到得白天，为阳气冲泻，转瞬之间就会融化，自然也不能寻觅得痕迹了。”

        完颜乌蒙双足颤栗，抖动不已，只觉得①股极强的寒意渗透五脏六腑，几乎自己的魂魄都被凝结，待过得小半日，好容易缓过神来，再闭上①只眼睛，睁开①只眼睛四下打量，却不见得先前那疯颠之鬼的踪迹，ｃｈｕｃｈｕ安静寂然，不由好奇，深吸①起，颤颤巍巍立起身来，擦拭额头的冷汗，道：“星辰璀璨，哪里会有什么阴鬼，其实都是我自己当心了。”说来也怪，疯颠之鬼隐遁暗ｃｈｕ，此时不言不语，①句话也不曾说过了。

        完颜乌蒙本是好ｓｅ之徒，逃亡之时，惶惶不可终日，此刻在甘家镖院歇息，暂且有了栖身之所，心中ｙｉｎ念又生。他被疯颠之鬼ｓａｏ扰，ｙｅ半时分反倒ｊｉｎｇ神倍增，再能入睡，于是蹑手蹑脚往南边仓房走去，近得跟前，又搜寻得①根树枝，悄悄拨弄窗户，便ｙｕ往里细细窥探。

        罗琴眉头微蹙，哼道：“不想此贼好ｓｅ如是，也亏得他危难之时，犹然想着ｔｏｕ香窃玉之事。”

        只见窗户既高，完颜乌蒙身材矮胖，踮足翘首，费力不已，便搬来①块石头，垫在台下，伸手拨动树枝，微微叹道：“她锁得为何这般严实。”虽然不能开启，却始终不肯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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