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抱嗔寻仇忆旧辱（壹） (2 / 3)
        那白衣女鬼幽幽道：“你要是来了，我自然也来了。便是此时，你还不肯停歇罢手麽？”疯颠之鬼仰头望天，喃喃道：“罢手？你要我罢手？”状若昏噩，只瞧得陈天识又惊又疑，①时不知所措。

        罗琴嗫嚅道：“他②鬼在唠叨些什么？”心中好奇之极，不知不觉，就转回脸来观看，只是觑得①眼，便又慌忙扭过头去，不敢再探究竟。

        遽闻疯颠之鬼捶ｘｉｏｎｇ顿足，若哭如泣，颤声道：“不可，万万不可，我犯下了如此的罪过，乃人神共愤，便是阎王爷也瞧我不起的，怎可就此罢手？我要赎罪，我要赎罪。”突然窜跳而起，反向白衣女鬼①头撞去，骂道：“你为何要阻拦我，只消让我安然朗诵，我心中也能好过几分。”

        白衣女鬼侧身ｂｉ过，冷笑道：“你想心安？那是痴心妄想了，只要我在①日，便决计不能让你称心如愿。”

        疯颠之鬼绕着场中奔跑起来，拍掌笑道：“诸灵听真，我自忏悔：尔等惨受，我乃大过，罪不容赦，责无宽怠。每日闭目，但见奔呼哭号，凄厉求救，掩衫褴褛，朱颜憔悴，三千粉泪皆泣血，十万伤心都亡魂，逃无驱除，遁则无门，苦守泥污肉身，痛喂豺ｌａｎｇ爪牙，莫大悲哀！撼天凄楚，皆如刀刀利刃，戳我心肺，日不能息，ｙｅ不得ｍｉａｎ。愿请来西天尊者，显⑧佰罗汉真身法容、三千比丘僧、三千比丘尼，慈悲垂悯，助我超度。”

        白衣女鬼怒道：“你给我闭嘴。”手中闪出①面小小的招魂幡，ｙｅ风之下，漱漱抖索，正是惨淡之极，便往疯颠之鬼追去。

        陈天识心惊肉跳，与罗琴①般，也相信他②人是鬼了，心道：“若不是鬼，怎会使用如此可怕的东西？”①面观看，①面低声念诵，翻来复去地嘀咕那①小段《金钢经》之法文。

        疯颠之鬼奔跑甚急，那白衣女鬼追逐更速，转过几圈，已然来到了他的背後，冷笑道：“还不住口？”

        疯颠之鬼叹道：“为何我跑得快了，你也跑得快了，我是男子，你是女子，没有道理胜过我的。”

        白衣女鬼道：“我苦冤ｃｈａｎ身，可谓得道多助；你罪孽深重，该是失道ｇｕａ助，如此说法，可还明白？”

        疯颠之鬼摇头叹息，头上的帽子左右摇晃，更是炫耀眼目，苦笑道：“这番道理我自然明白，是以才要安安静静地超度苦灵，以求解脱。”见她①手探来，猛然跳跃而起，堪堪ｂｉ过，转向另外①道逃去，口中喝道：“我有超度之心，乃是弃恶求善，你碍我超度，不肯宽恕，可谓借善行恶。”

        白衣女鬼桀桀怪笑，道：“老身为恶，亦然因善所驱；汝鬼为善，却是被恶所迫，岂能相提并论？”招魂幡①摆，转身追去，不过数步，几乎又要将之擒获。

        那疯颠之鬼哭道：“苦也，苦也，你便放过我吧。”他疾行的速度虽不及女鬼，但甚是灵活敏捷，眼看就要落擒，陡然转换方向，煞势急促，瞬间又将对方甩出数丈之远。①时之间，白衣女鬼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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