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探情形驰援敌酋（叁）
        裘长老道：“明晚有①位金ｇｕｏ大员从野ｌａｎｇ谷经过，此人执掌兵权，声名赫赫，你们若是能将他的人头取下，当有好事者再以万两黄金相酬谢。”袁子通奇道：“是什么大员？”朱天道：“管他什么大员，要是杀死了，不都是死人吗？”

        他也有心知悉那人的身份，但素来欢喜与袁子通争执，见他询问，自己偏偏打岔。

        袁子通知道他的脾ｘｉｎｇ，眼睛①转，道：“老朱说的是，管他生前是什么身份，死后掩埋，不都是①抔黄土而已。”朱天道：“不ｊｉｎ是黄土，黑土、ｌｉｕ沙、砖石瓦砾那皆是有可能的。只是知晓了他的身份也不错了，日后若是向别人炫耀，被问起此人姓名，我们又答不上来，岂非有诈骗嫌疑？”裘长老笑而不答。

        顾聪脸ｓｅ①沉，道：“万万说不得，自从当年忠烈将军杨珏行刺失败，那金ｇｕｏ上至皇帝完颜亮，下至各层官僚将军，俱是惶恐不安，害怕我江南武林尚有义士前赴后继，于是不惜重金，四ｃｈｕ网罗了许多的江湖高手。里面有些人可谓东郭先生，滥竽充数罢了，但也不乏真才实学之人，他们若是因此寻你们的晦气，只怕你们‘黄谷六圣’集合①起，也不能善保自身的。”

        袁子通暗道：“你那有这般好心？不过是怕我们失陷之后，将你②人招供出来。”口中却连连称是，道：“顾庄主所言极是。”

        朱天笑道：“不错，只要悄悄地赚钱就可以了，那什么诛灭金狗的侠义名声，要得有什么用？我兄弟本是黑道恶人，不要也罢。再说了，有了钱财，哪里不能逍遥快活？有钱能是鬼推磨，便是名声也能买来。”裘长老抚须道：“你这话颇有哲理。”朱天甚是得意，心道：“这算得什么哲理？老子不过是胡乱侃将①通而已。要是我认真说起来，那还了得么？”

        野ｌａｎｇ谷离这泰山有几百里之遥，且位于凶险关隘之口，朱天与袁子通说事不宜迟，即刻动身才是，遂向顾聪索取马匹。顾聪颇有顾忌，原来他门外多有金ｇｕｏ走狗日ｙｅ监视，这ｙｅ深人静之时，马蹄声传播甚远，若是因此泄露了行踪，只怕刺杀那金ｇｕｏ大员不得。

        袁子通叹道：“你们自从那完颜阿骨打侵宋开始，便多与金人作对。如今顾庄主在此设立非正式分舵，其实也就是①个消息渠道。虽对外号称叛教立庄、弃暗投明，但莫说正道人物依旧怀疑，便是此地的金人，也不敢松懈怠慢，日ｙｅ派人看护。只是我兄弟武功不高，轻功更弱，①日①ｙｅ狂奔下去，便是能够到达那野ｌａｎｇ谷，也必定ｊｉｎｇ疲力尽，哪里还有气力担任刺Ke①事？”陈天识恍然大悟，心中对顾聪悄悄再墙上挖洞，又以许多禾草密密遮掩暗暗佩服：“孙子有云，兵行诡道，你用墙洞作为出入的门户，出于常理之外，那金ｇｕｏ的走狗再是聪明，也料想不到的。”蓦然①念，“是了，你既然尚未脱离什么魔教，那这位裘长老深ｙｅ来访，你殷勤迎接，莫非他也是教中的长老么？”

        罗琴见他若有所SI，附耳道：“你这呆子，又在想什么？”

        陈天识低声道：“他们与金ｇｕｏ鞑子为敌，想必不是什么坏人，为何叫做魔教呢？”

        罗琴掩口笑道：“因为他们行事作为皆古怪得紧，与正统LU子大不相合，所以立教之ｃｈｕ，便被江湖上所谓正道门派视为眼中钉，ｙｕ除之而后快，彼此也打过几架，互有死伤。”

        陈天识愕然，暗道：“如此说来，这魔教也不是什么坏教了。”想起那辛家庄之辛信、神医莫不救、三山斋吴千秋、黑旗帮之缪婳纵、LU大平等人，还有这泰山派的无嗔、无飙师兄弟之种种作为，不觉大为不屑：“若说真正的无赖恶人，也该是他们才对。若能把他们纠合①ｃｈｕ，立个什么奇异塑像，才是真正的魔教哩。”出神之间，听得下面顾聪说道：“两位也不用着急，此去五里外，便有我开设的①家马馆，你将这小令牌给其中的主事，他必定会为你们选上两匹好马。”袁子通接过令牌，ｃｈａ在腰间，与朱天告辞而去。陈天识与罗琴不敢怠慢，紧紧追梢。①前①后，还从墙洞窜出。

        走不多时，看得几间茅屋，四ｃｈｕ①柴扉胡乱ｃｈａ桩围绕，甚是粗鄙。远远听得那朱天道：“这里就是取马ｃｈｕ了？此间的主人也不知是否睡下了？”袁子通道：“若是平时，他们自然睡下了，但这顾聪嘱咐在前，我②人不来取马，他们怎敢安歇？”

        他架子极大，在庄中忌惮裘长老的武功与那魔教势力，不敢造次，此番来到了这里，再无什么约束，不觉语气庞大，声音也高了几分。言罢，便看柴扉大开，①个老仆牵着两匹骏马迎出，朗声道：“前面的，可是袁子通朱大爷与朱大爷②人么？”

        朱天多有不悦，喝道：“为何你肯唤他全名，却偏偏将我的名号略去了，莫不是看我不如这‘撼山岳’吗？”

        袁子通眉头微蹙，道：“不过是他的随意①句话而已，你又何必这般较真？”将腰上令牌拔下，交给老仆。

        老仆眼看无误，将马匹缰绳塞在他的手中，道：“这两匹马都是千里名驹，脾ｘｉｎｇ极大，你们若要它跑得快些，千万不可挥鞭喝打，只需好言几句即可。”也不理朱天①旁刮噪，依旧进屋掩门，稍时里面灯火灭了，想必自去睡觉。

        朱天被他小觑，面ｓｅ通红，骂道：“***，老子乃是堂堂大恶人，他却视我若无物，惹恼了我，进去①刀将他宰了。”说归说，老仆既然是顾聪手下，顾聪尚是魔教泰山例外分舵之舵主，他要是动手，岂非公然与魔教为敌？接过①匹黑马，骑跨其上，与袁子通晃晃悠悠往溪边走去，听他②人①番言语，却是要到前面草亭之中睡上①觉，养足了ｊｉｎｇ神，再去赶LU。

        罗琴见他②人走远，渐渐不见，便①拉陈天识的袍袖，道：“我们也去要马。”

        陈天识奇道：“你也有小令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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