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行缺德 (1 / 2)
        “好险！想不到几十年过去，山本这家伙还是热血未冷、冲动易怒……看刚才那个神情，说不准是真的不管不顾，打算要百鬼夜行，冲进‘明神门’来和我一决生死了吧？”

        困顿萎靡，疲累不堪的沙哑低音，开始在那个“干净”到过分的广大世界中回荡。

        世界虽开阔，却也极度空旷，没有金银珠宝、珠玉玛瑙之流用于彰显富贵的阿堵物，甚至堪称“家徒四壁”——不，根本连墙壁的概念都没有，极目所之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在这可谓广袤无垠的一片纯白中，只陈设有案几一张、地铺一卷、明镜一面，朴素得简直有些过头。舍此之外尚值得一提的，便只余下那座红色基调，两头飞檐高高挑起，形如巨鹏张开羽翼，象征着高天原与人世间隔阂的鸟居……

        即令陈设如此简朴，空旷非常的世界，却意外的显得格外“富丽堂皇”。

        ——明明只是空无一物，甚至没有任何光源的白，却敞亮得仿佛在赤道地区的户外。定睛看去，满目的华辉，都仿若是由璀璨到难以想象的五光十色融混一处，共同编织、镌刻、渲染出的，鎏金溢彩的艺术品！

        堂皇的光芒中，端坐案几之前，依旧一身黑色学生制服打扮，霜染的鬓角却又扩大了好些地盘，甚至连额头上也明显多出几根鱼尾纹，全然没有了去年时候在壶天小世界中与诺恩恶战千日时候的那股子精气神，佝偻着腰，显得分外疲惫的山条光，不禁长长吁了口气。

        ——在他身前，端端正正摆着面溜圆溜圆，正面刻有日光云纹，背面则雕着龟、鹤、松、竹、梅等吉祥纹理，显得古色古香的别致镜子。镜中映出的不是他本人面孔，却是恰才山本左右卫门怨怒冲天，几乎杀出门去，却不防被曹少卿冷不丁从旁杀出，以神念制止的画面！

        这正是由山条光执掌、驾驭，具备无边神妙的扶桑国镇国三至宝之一：八咫镜！

        八咫镜的镜面，不同于一般由玻璃塑造，因而哪怕在放大镜下，都会显得有些凹凸起伏的普通镜子，是以纯粹、明净、剔透的光凝聚而成，近乎无限趋近于绝对光滑的一块平面。即使在高倍显微镜下，也绝无法观测到哪怕一根“毛刺”，一块“凹陷”。

        藉由这块由纯粹的“光芒”概念凝聚而成的镜面，沟通同样设置有聚光术式的八咫乌法阵，便能实现有一桩独到的能力——映照出阵法之中，所有沐浴光芒之人的行迹、动作！

        和需要尊重个人隐私权，因此终归不能兼顾每块边边角角的摄像仪器不同，这基于神秘学的玩意儿，根本不用考虑任何舆论问题，能事无巨细、大大方方地全面监控到扶桑的每个角落。可说只要操作者愿意，哪怕被监控者躲进地下室里做活塞运动，也会被看到现场直播！

        山本左右卫门先前所以要大费周章，使尽各种让曹少卿摸不着头脑的古怪法子来与艾米莉亚“交流”，其实未尝不是在对这种犯规功能进行基本的“战术规避”……

        但显然，在身受重创、心态崩溃的现在，他是再也顾不上设法屏蔽山条的从旁窥视了。

        话虽如此，在已经五劳七伤的情况下，还能成为山条光的重点监控对象，被视为绝大威胁，全盛时期的山本究竟有多么棘手，从中倒也可以略窥一二。

        如果这个人不管不顾，冲杀进来要和自己一较高下的话，那即便是身为八咫镜主人的山条光，也绝没有必胜把握——他甚至都不敢确定，将藏有八咫乌结界核心的亚空间与现实物质世界隔离、隐藏于虚空的“明神门”，究竟能否阻挠对方哪怕一时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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