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从来处来，往去处去（阴）
        “终于还是让你得逞了啊，西川小诸葛——这次军方就是再舍不得，也得乖乖放人了。”

        云山、海雾，朦朦胧胧伸手不见五指。明明只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办公室里，居然会出现这种奇幻至极的场景，绝对是能让众多老烟枪自愧不如的成就。但若身入其中，才会发现这些烟雾根本就不是任何类型的烟草所制造出来的，而和自然界的雾气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充满着生气、活力、自然和清新的味道——或者说甚至比那要自然清新多了，毕竟工业化社会即使经历了多次的产业转型和污染治理，并且在材料业上革新了太多次，但钢筋水泥丛林毕竟是无法撼动的，而这些雾水，却反而像是深山老林中的一样，透着泥土花草的芬芳。

        在钢筋水泥环绕的建筑群中，在区区一间办公室里能看到这种雾水，简直是神话。

        但无论是端坐在一片烟雾缭绕中，完全看不清形貌，只听得声音清越的某人，还是站在此人对面，几番吐气、发劲，却始终觉得自己的力量如泥牛入海不见踪影，就是吹不散这片雾气的周盛德，却都对此习以为常——他们有太多太多的办法可以创造出类似的环境……

        “倒也并不完全是刻意，也是恰逢其会，便故作狷狂罢了。要ｃｈｕ理此事，当然有得是办法，不过若不出此下策，想必军方也舍不得放人……”周盛德一声喟叹，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对之前的事ｑｉｎｇ还愤愤不平，还是单纯为奈何不得此人而意ｔａｉ萧索，“但我若不尽快设法抽身，大概就再也没有时间布局，给那个叛徒留下点念想了，哎，只能对不起老萧了。”

        ——之前被他逼到都快崩溃的上司老萧，要是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哇的一声哭出来的。

        不过眼前这两个无ｌｉａｎｇ货ｓｅ显然蓄谋已久，而且年老皮厚，根本不会在乎老萧的感受。

        “好吧，既然你成功脱身，那么我也会按照约定，把你安排到我手下来——差幸你身手不坏，还有一手生死人肉白骨的好医术，走到哪里估计都不会有人讨厌。不过你最好记住，即使这样，我也不可能给你特殊待ｙｕ，想要争取优势资源，提前准备好猎ｓｈｏｕ的圈ｔａｏ……”

        “全靠自己——是的，我知道，你向来如此。最喜欢公平二字。”

        “唔，正是！不过你本就长于智计，想来这点区区小事也难不倒你。但即使如此，我仍要劝你一句——你本已是天下间罕见的高手，更兼天赋难得，竟能将那等前无古人的神功练成、修缮增补，若能潜心苦修，来日未尝不能修成正果、超凡脱俗，何苦对一点因果……”

        “大名鼎鼎的魊鬼，居然也好意SI规劝他人无须执着？你自己听了，不觉得可笑吗？”

        周盛德以手按腰，笑得前仰后合，涕泪纵横，仿佛听到了天下最无稽的事一样。

        然而雾中人却没有老羞成怒，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清越刚劲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仿佛夕阳渔鼓，充满了沉沉暮气，蕴含了无尽沧桑：“不同的、不同的。这些东西我已经背负了太久，不能放、也放不下。我欠这片土地、这个ｇｕｏ家、这些民族的实在太多太多，早已不可能放下了……可你不同，你还年轻、有着无限的可能ｘｉｎｇ，何必和我这个老头子一样倔强？”

        “放不下？哈哈，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张天师’到底是谁么——连他亲自来了，你真的是放不下吗？只怕只是不愿放！”周盛德神ｔａｉ一敛，语气突然变得有些轻佻，看来对自己掌握了一些并不对外公开的ｑｉｎｇ报这个事实颇为自得，“既然自己都不愿放，何苦又强求别人放下呢？哪怕单为当ｃｈｕ那些信任我的部下，我也不愿放下这段仇恨，不和那个叛徒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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