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44)临渊楼(二) (2 / 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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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44)临渊楼(二) (2 / 3)
        “哈!老王爷素来自诩相马的本事了得,这回丢这样大的羞丑,怕是有段时间不敢出门了!”上官锐说。他告了罪,出去换衣服。

        陈璞使劲忍着笑,板着脸对商成说:“我五太爷爷没招惹过你,你四处说他的坏话,回头当心他不会饶过你。”

        “我这是实事求是,既没夸大又没造谣,当心他做什么?”商成说,“再说了,如今他寻谁的不是都行,就是不敢寻我的不是!”

        这话说得底气十足,别说是陈璞,就是一屋子的歌伎舞姬都被这话勾起了好奇心。陈璞沉吟了一会,实在想不出商成的底气到底是从何而来,试探着问道:“……他有把柄捏在你手里?”

        “没有。”商成说,“不过我手里捏着他亲笔写的借据。他敢寻我的不是,那说不得了,我只能教他还钱。”

        陈璞又咯咯地笑起来。现下为了东倭钱三口的借款,好些宗室手里都掏不出现钱了,家里的粮食、土地、器物和房舍庭院又是死物,并不是说要折现钱就能折现钱的。况且如今京畿百业凋零,土地粮食的价钱一路走低,往常年份要卖到二百千的亩产二百斤的上上田,如今连百五十缗不值。重阳节的时候,她姐南阳还和她商量,想邀她合伙把谷家在区家河东岸的那百六七十亩的土地买下来,可两姐妹在一起凑了半天也没把钱凑齐,又不想去向商成借,只好先把事情放下。她跟南阳还互相地安慰说,反正东倭借款还有二三笔,地价肯定还要跌,过段时间等谷家实在撑不住熬不下去了,再出手也不迟……

        田岫并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好笑。她还惦记观天仪的事,拿了根铜管,再对商成说:“应伯,我们按照你的指点,把铜管铜帽都做好了,玻璃的镜片也磨出来了,却迟迟地做不出你说的那种观天仪。你看……”陈璞也帮腔说:“你指点下青山吧。她马上就要出任专利司的员外郎,能把观天仪做出来,到时候说话也能硬气些!她说话硬气,工部脸上不也有光彩?”

        商成本来漫口就想说自己也不会做什么观天仪观地仪的一一他本来也确实就是不会,可陈璞把话说到这地步,他就再没有退缩的余地了。嘿,这家伙可真是什么话都能说!田青山在专利司说话不够硬气,与他有什么相干?况且他也不是工部尚书,工部光彩不光彩的,未必还能给他发奖金?

        他还是接过田岫递过来的铜管,拧下铜帽,一头装凸镜一头装凹镜,拿起来一看,望出去是白茫茫的混沌一片。换了个镜片,还是一样;再换个镜片,昏昏沉沉地似乎能看见点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看见,稍微多望两眼,就觉得眼睛有些难受;再换一个镜片,倒是影影绰绰地倒是能看见点什么东西的模糊轮廓,可惜他望着的是对面的墙壁,上面只有字画,这模糊的轮廓到底是什么,实在是太费琢磨了……转眼间他就把一匣十二个镜片颠倒着全试了一遍,效果都是一样,什么都看不见。他咂着嘴,又换了根铜管,然后依法炮制一遍……四根铜管都摆弄一回,最好的结果居然就是刚才那个能看见一些轮廓的组合。

        有这结果就算不错了,他并不怎么觉得失望。想来这些镜片铜管什么的都被工部的人试验了不知道几百遍了,那么多人都没找出头绪,他怎么可能一接手就有重大发现?再一个,工部制出玻璃也没多长时间,很多问题都没得到完善的解决,所以玻璃的质量很不稳定。他估计,这些镜片的密度应该很不均匀,所以光的折射一一好象是叫“折射”吧一一光的折射也受到影响,彼此很难契合组成有效的单元……

        他胡思乱想着,手上也停了下来。他把这两片看起来能派点用场的镜片放在一边,开始仔细地在脑海深处寻找着关于望远镜的残余记忆。时间太遥远了,他能回忆起来的只有一个什么“小孔成像”的理论基础,其他的就只有一些零碎的名词和一两个记忆比较深刻的小故事。比如意大利人伽利略制作了很有名气的天文望远镜来观察月球和太阳,这种简单的望远镜还被人用他的名字命名为“伽利略望远镜”;因为伽利略用这种望远镜观察太阳时没有使用有色镜片,最后眼睛都被太阳光害瞎了。但他好象又记得,在哪本书上读到,伽利略是因为宣传日心说,结果被教庭抓起来之后受迫害而失明的……他还记得,有一种用三块凸镜组成的望远镜,比伽利略望远镜更加先进,然后再加上棱镜还是金属凹镜的,就成了反射望远镜……这个名字教他有些迷惑。有棱镜参与工作的望远镜,应该叫折射望远镜吧?怎么会起个名字叫“反射望远镜”呢?再仔细地想一想,他还隐约地记起两个和望远镜有关的小故事。一个故事是说荷兰人发现了望远镜:一个商人看见孩童拿着两片镜子玩,然后他在孩童的游戏中发现了望远镜的奥秘;另外一个故事是说商人在检查镜片质量的时候,无意中把一块凸镜和一块凹镜摆在一条直线上,然后透过镜片,发现远处教堂上的十字架清晰得就象在他眼前一般,然后发明了望远镜……

        他忽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

        把凸镜和凹镜摆在一条直线上?

        对,这个才是重点!

        他猛地一把抓起桌上的那两块单独放在旁边的镜片,凸镜在前凹镜在后,望着对面墙上挂的书画稍微了一下距离,刹那间,那幅草书的李白《少年行》就被“拉”到他的眼前,可以很清晰地看见卷末题跋的那几个胖乎乎的草书:

        “濠州常秀酣醉泼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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