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0)别院(上) (2 / 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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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20)别院(上) (2 / 7)
        他能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因为朝廷上一直在讨论南征的事。虽然南征目前还没有最后的结论,但议论的焦点仅仅是统军的将领人选与战争的规模上,南边的嘉荣泸渝等几个边州也一直都在加紧调运粮草军械,显然到最后肯定还是要打一场,区别只在大打还是小打上。在这种情势下,朝廷如何处理李慎的案子,就必然会引起人们的高度重视。特别是那些可能会主持或参与南征的将领,更会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关注“燕山提督府擅杀方面大将”一事的进展和结果。他相信,也正是因为有这些原因,朝廷才会迟迟没有决议。一方面,大赵立国以来还从来没出现过这种事,朝廷一个处理不好就以被人引为先例,那样的话,以后再有战事,负责某个方向的将领就会完全失去自主判断和主动决策,而不得不按照战前的计划死板地执行,即便是错误的也会执行;另外一方面,朝廷必须认真考虑如何杜绝李慎的事情再度发生。朝廷必须拿出一个办法,既能保证前线将领能够充分发挥主观能动xìng,又可以让大的战略方针得以顺利执行。因此朝廷在拿出决议之前,必须慎重再慎重,斟酌再斟酌……

        虽然他判断官司的结果不会差到哪里去,但他也充分地意识到,朝廷肯定会给他一个处分。也许是罚俸,也许是降级,总之会有一个处分。

        每当想到这里,他总是忍不住有些后悔。不是后悔杀李慎,也不是后悔因之而来的处分,而是后悔自己当时的举动。在北郑时他实在是太草率了。他当时已经掌握了北郑县城和大部的右军,如此情势下本该把李慎抓起来,交给卫府或者巡察司来处理,而不是擅自主张把他杀掉了事。李慎的案子铁证如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翻案,不管走到哪里,李慎最终都是难逃一死。可他当时只想着杀人立威,却忘记了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李慎固然是死有余辜,可最后却让自己和商成同时陷入被动。

        他自己就不用说了。他现在还在巡察司的别院里关着,连这个小院都走不出去,完全就是个陷狱的囚犯一样。他估计,商成的情形大概也不会太好。朝廷派来的那个姓叶的户部shì郎,一再追问商成在给他下令时,到底说没说过他在端州公干时有“临机决断便宜行事之权”,其中的寓意何在,他还能听不出来?姓叶的完全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想把这事牵连到和尚身上!

        他的回答当然是没有。事实就是如此,他回答得问心无愧。在莫干时,商成从来就没说过这么一句话!

        可姓叶的说,商成自己都承认有这么一回事,还把这事写在给朝廷的呈文里,白纸黑字不会有假。

        既然姓叶的说得有模有样,霍士其也觉得一个六部里的shì郎大约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凭空捏造,为了不致使和尚落个“谎瞒”的坏名声,他只好改口说,或许商成说过。可他当时才从留镇没日没夜地赶到莫干,四天三夜跑了六百里路,马背上颠得头昏脑胀,实在是记不清楚商成说过还是没说过。也许商成确是叮嘱了这么一句,但他没听见,这也是情有可原的事。他还好心地建议说,假如叶shì郎怀疑商成在呈文里弄虚作假,完全可以去找提督大将军当面问询嘛。

        他现在还不知道,叶巡拿这事询问过许多人,可得到的回答基本上大同小异。所有人都说,当时军情突变事态紧急,一连串军令传达下来,人人都恨不能多长两只脚,谁有心思去留意大将军给霍士其嘱咐了什么话?或许大将军说过,或许大将军没说过,到底说没说过,钦差叶大人可以去问问大将军。

        他不知道姓叶的后来有没有采纳他的建议。可自从他提出这个建议,从此姓叶的就再没来烦过他。

        能让姓叶的吃个苍蝇,这无疑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可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显而易见的是,和尚又把责任都包揽过去了……

        这样看起来,朝廷大概是不会把他怎么样了,而大部分的处分会着落在和尚的头上。“军令hún淆不清”的错误是免不了的,兴许还有“识人不明”这条过错。眼下这两条过错都算不上什么,燕山需要和尚来坐镇,他也很可能作为重要将领参加筹备中的南征,朝廷不会为此而重责他。但此一时彼一时,说不定什么时候“军令hún淆不清”就会变成“乱命扰军”,“识人不明”就会变成“用人唯亲”,若是有人存心使坏,单只这两条就能断送了商成的军中前途。再加上他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蹊跷来历……

        说到底,这都是因为他的错。要不是他在北郑草率行事,和尚也不可能受这个连累。这下好了,估计和尚的燕山提督一时半会还得继续“假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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