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5）益动而巽（下） (1 / 4)
        陌上行5200()

        6寄笑着指出商成用典的错误，并说：&1dquo;子达读书不够细心啊。须知文章即是学问，&he11ip;&he11ip;”话一出口便觉得自己把话说过头了。他是商成的副手，可话里却带着长辈教训子侄的口气，于制于礼都不合适；急忙间又不好转圜，脸色立时变得有点难堪。讪笑着停下话，端起茶盏来掩饰。低头喝水，眼角余光瞥见商成神态自若，似乎并没听出什么，这才略略觉得安心。

        停了一时，他再问道：&1dquo;下月用兵，督帅要亲赴前线指挥么？”

        商成摇头道：&1dquo;卫署这么一大摊子事，我怎么走得开？”他替6寄把茶汤续满，放下银汤壶，再说道，&1dquo;燕东那边的事情由李慎将军全权负责，具体的计划已经用快驿传给他了。留镇出兵的事情由张绍将军指挥，孙奂将军为副。”

        6寄一听是这三个人挑这场战事的大梁，心里立刻就觉得一阵不舒服，低眉垂目半晌没有说话。三个人都和他有矛盾。张绍和他结怨最早，东元十二年刘伶台案才起的时候，他被人告与案件有牵连，要不是有同僚联名共保，他早就该被剥掉官袍逐出朝堂；事后打听，才知道是被人诬告一一诬告他的人里面就有张继先！李慎更不用说了，年初为举荐提督一事，李慎被他得罪到底，两个人原本还有的那点脸面交情早就荡然无存，六月中李慎到燕州谒见商成讨论军务，两个人在提督府迎头撞上，李慎眼皮子都没眨一下便昂头扬长而去，显见是恨他入骨。孙奂原本就是李悭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又是李慎的心腹爱将，虽然因为争功两个人近来有点口角龌龊，可毕竟渊源深长，哈哈一笑就能弥缝的香火情谊，也不知道商成是怎么想的，不仅把这么一个人放到自己的中军里当司马督尉，还如此地看重&he11ip;&he11ip;

        沉吟良久，他才缓缓说道：&1dquo;军务上的事情，我本来不该插嘴，只是孙子有云，&1squo;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出兵的事情大，又牵连甚多&he11ip;&he11ip;”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抬头看见商成一手压在座椅扶手上，半倾着身，满脸严肃双目炯炯地静等自己的下文，把心一横沉声说道，&1dquo;这是子达接任提督以来的第一仗，不仅燕山上上下下的无数双眼睛盯着，朝廷也肯定会密切关注，要是子达不亲临指挥，万一战事不利，局面如何收拾？子达须知，李守德自大贪功，张继先有名无实，孙奂才疏庸碌，三人都不是独当一面的上善之选！”

        商成张着嘴，惊讶地听6寄把话说完。

        他还以为自己的文副手在军事上也有一套哩，闹半天就是这些话？

        他把6寄看了半天，然后才说：&1dquo;伯符想得太多了。这一仗无所谓输赢胜败，只要能打乱突竭茨人的部署，拖延他们的寇边计划，那就算达到目的。”再说李慎、张绍和孙奂都是朝廷和兵部任命的将军，会不会打仗，朝廷还能不清楚？真要是不能打，朝廷会把他们派到边塞重镇来滥竽充数？

        6寄马上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是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认为商成应该亲自坐镇指挥，至少应该亲自指挥出兵最多的留镇方向。为了说服商成，他甚至不惜违背自己&1dquo;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为人准则，象个多年的挚友那样推心置腹地说：&1dquo;子达应该知道，朝廷如今正在商议燕山提督的**，年底之前必然会有个分晓。你在燕山的政绩人所共睹，不用赘述，也不会有争议。可朝廷向来挑选边镇提督都是重战功&he11ip;&he11ip;”他深沉地凝视着商成，无比担忧地说，&1dquo;子达，你毕竟从军的时日短浅，战功不够彰显啊，想为朝廷多分担些责任，还是要从想办法多立功绩入手。眼下这就是个机会一一既然无所谓胜败，那只要今秋突竭茨人不南下，那就是一场胜仗！是荏谁都不能抹杀的功劳！待大军回师，子达再带上有功将士和战事缴获到上京述职陛见，亲耳聆听当今的教诲和朝中重臣对燕山的看法，对你的仕途有百利而无一害。我在京城里还是有些故旧，汤老相国也是我的座师，到时你带上我的书信登门请教，他们看在我的薄面上，肯定也会襄助子达一臂之力。”

        6寄一番话娓娓道来，轻描淡写间就已经为商成勾勒了一幅美好前景，能不能成事另说，单是这份为自己周详考虑的心思就让商成很是感激。他攥着茶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沉默了半天，才不胜感慨地舒了一口气，摇着头说：&1dquo;我一直以为卫牧是个冷面人，今天才知道伯符也是一副热心肠&he11ip;&he11ip;”

        6寄极少这般待人，此时也被自己的一番话鼓舞得心头滚烫。他不再言语，双目晶莹亮闪地凝视着商成，只等他的答复。

        &1dquo;&he11ip;&he11ip;伯符的情谊，我记下了。不过，卫府已经有了决议，待这回战事结束，由张绍将军进京述职。”

        6寄吃惊地瞪视着商成。这个商瞎子，他怎么就不知道自己的一番勾画是为他的前途铺路呢？难道他对提督一职就没有一丁点的想法？虽然知道事情大概只能这样了，可他还是抱着最后的一点希望问道：&1dquo;难道不能由你进京找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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