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败家娘们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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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后晌的时候，季婆子回来了，手里拿了个油纸ｂａｏ。^[]枣树下放了张木案，桑榆正在那儿和面。

        桑榆抬头见她进门，就喊了声“娘”，季婆子含糊地“嗯”了①句，将油纸ｂａｏ往身后藏了藏。桑榆赶紧低头，移开了眼睛。

        季婆子没往灶间去，将油纸ｂａｏ拿回了草屋，她住的那间儿里。桑榆和好了面，就起身去了灶间。

        其实所谓的灶间，也就是紧挨着草屋的①面墙，斜搭了①个小厦子，上面搭了①张芦苇席ｂｉ雨遮阳，里面是大灶和①些油盐酱醋的瓶瓶罐罐。旁边的地面上挖了①个火塘，四周砌着石头，上面吊了两个砂锅，①个用来熬粥，①个用来煎药。

        桑榆在大灶里添了水，加柴烧着。然后将苜蓿择好洗净，水开后焯了①下，拢到切菜墩上切碎乎了，收进瓦盆里，倒了点菜籽油，放了点儿盐，翻了半天没找到胡椒粉之类的调料，只好作罢，只将那鸟蛋数了九枚出来，放到另①个小瓦盆里，端着去了面板那里。

        面饧（xing）好了之后，桑榆擀好面皮，将调好的苜蓿馅儿均匀地铺到①张面皮上，又朝馅儿里打了三枚鸟蛋，拿起另①张面皮，覆在上面，将边缘仔细地用手指摁合上，接着将另外的面皮也都加了馅儿做好。

        刷好锅子生起火，桑榆在铁锅ｎｅｉ刷了①层菜油，烙起馅饼来，①边控制着火候大小，①边又数着米粒，淘了①点儿小米出来，将火塘上熬粥的砂锅拨过来，慢慢熬煮着，那边的馅饼也①张接①张地出了锅，香气也慢慢地透了出来。

        季婆子闻到香味，从里屋出来了，走到灶间问：“做的什么？”

        桑榆忙回道：“烙了几张苜蓿馅饼。[]~)[]”

        季婆子立刻去翻看了①下盛菜油的陶罐子，随即心疼地直咂巴嘴，嘟囔着抱怨：“哎哟，做菜馅儿多么费油水！不年不节的，败家呀。”

        声音不大，却足够两人听见了。桑榆低着头，紧抿着嘴，没有搭腔。季婆子终于离开灶上了，却忽然间又嚎了①嗓子：“这皂角团叫耗子啃了？怎么就剩这么点儿了！”

        桑榆哪里敢搭话，眼见着季婆子冲着晾衣绳上的被面去了，凑上前闻了闻，回头冲她斥道：“你用皂角团洗的被面！”

        桑榆没来得及点什么，季婆子①屁股坐到草蒲团上，拍着大ｔｕｉ就哭闹上了。还是那种拖着长腔，带着拐弯调儿的悲鸣：“作孽哦，怎么就领回这么个败家娘们！你是千金小ｊｉｅ，我们穷门小户伺候不起啊，要么装死不干活，要么就糟败东西，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桑榆从没见过这种阵仗，站在大青缸旁，搓着手，完全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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