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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下 (1 / 2)
        石新民领着**一家来了,**进门把手里的酒放在茶几上,坐下对石郁南说:“叔中午没喝够,晚上咱仨接着喝啊。”石郁南笑着说:“好好。”刘嫂则进厨房帮着陈春兰一起忙活,把石华生换了出来,让他们三个人坐在一起聊天,新民则和晓波俩在新民房间看小人书。

        饭菜做好端上桌了,陈春兰则招呼男人们和小孩上桌吃饭,刘嫂帮着拿碗筷,待众人坐好后,**看着这一桌子菜,打趣的问:“哎呀华生啊,你们两口子做这么一桌子好菜来给你老爹接风洗尘,你说你还把我们一家子也叫上。”石华生笑着说:“老刘,说这个就生分了啊。”陈春兰笑着说:“就是,你说我跟华生平时也忙,新民平时也是你们帮忙照看的多,吃顿饭还不应该啊。”石郁南也打趣道:“中午吃你家,晚上就吃华生的。”“哈哈,是。”**拿起桌上那瓶酒对石华生说,“哎华生,这酒可是你嫂子老家托人带过来的,他哥可是酿酒的好手,今天中午你没口福,来你好好尝尝。”说完拿起酒先给石郁南倒上,然后给石华生到了一杯,问:“尝尝,这酒怎样?”石华生抿了口,说:“嗯,这酒不错,,还有点甜,还有股酒香。”老刘骄傲的说:“那是自然,她哥酿的酒能差?不过这酒好喝可不能多喝,后劲可大了。”

        饭桌上,男人们推杯换盏,女人闲扯家长里短,两小孩只管挑着自己喜欢的菜吃。刘嫂忽然想起了什么,问石华生:“华生,咱楼下那个孙玉田的事矿上咋处理的啊,今天下午我碰见玉田媳妇了,她跟我说起这事,让我找你帮忙托人打听打听。”石华生闷了一杯酒,说:“我昨天碰上曹鹏飞了,他说这事还在等领导商议,操。”石华生狠狠的骂了句,众人都沉默了,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孙玉田无缘无故在矿上被人打死了,可矿上领导怕传出去不好看,把这事压下来了,说是意外死亡,只给他老婆孩子发了一笔抚恤金,说让她们娘俩相信矿上,安心在家等消息,然后就将孙玉田草草埋了,有人说老孙死的不是时候,正巧赶上市里大领导来视察,主要分管领导又是那位王建华,王建华又是市里某位大领导的儿子,下沉到矿里来镀金的。两小孩被这突然的阵势吓住了,陈春兰赶忙解围说:“老孙家咱们能帮点就帮点,我们招待所也在招人,回头我让她去招待所工作,来吃饭,菜都凉了。”说完给两个孩子各夹了个鸡腿。石郁南拿起酒瓶来给石华生和老刘倒酒,说:“来喝酒吃菜,等会菜都凉了。”**用手盖住杯子说:“叔,不能再喝了,我晚上还要下井呢,我吃饭了,你和华生喝。”

        吃完饭后,石华生和石郁南坐在椅子上抽烟,刘嫂帮着陈春兰收拾碗筷,陈春兰从包里拿出四张票对石华生说:“我们招待所新开了个澡堂子,你带着爸和俩孩子去泡泡澡,好好放松放松。”石华生接了票,放在桌子上,起身进房间拿了盆装上毛巾和搓澡巾,对俩孩子说:“新民,晓波,别玩了,走,带你搓澡去。”两孩子立刻放下手里的收音机,***跑回去抱了条毛巾,新民也回屋找了条心爱的毛巾自己抱着。两个大人领着两个小孩出门了。

        四人出门转过一条巷子后来到了主街道上,整条街道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俩小孩刚到主街道上就跑没影了,石郁南焦急的打算追上去:“新民你俩慢点,等等我们。”石华生拉着石郁南说:“爸没事,他妈上班的地方新民可熟了,那招待所里的人他都认识,尤其是后厨的厨师,没事就爱逗他,经常做好吃的给他吃。”石郁南说:“是吗?将来能做个厨师也不错啊。”石华生点了支烟,说:“可新民现在才十岁,你看他现在整天不好好上课,就知道玩,一放学作业也不写就知道往招待所那厨房里钻,跟人厨师聊天,跟人学做菜,前两天自己在家偷偷做菜差点把锅给烧了,弄的灶台上全是油,厨房也给熏黑了,他自己到没事,只是头发烧了不少,浑身也弄的脏兮兮的,搞的春兰回来收拾了半天。”石郁南说:“男孩子嘛,自然是调皮,我看新民这孩子聪明,学东西快,将来肯定是个好厨师。”石华生说:“可别,还是好好读书,将来要是考个大学,就能在外面找个体面的工作,就算是回来大小也能当个领导,不用再像我这样下井了,当一辈子工人了。”

        换好衣服来到澡堂后,新民和晓波则和其他小孩一起玩水去了,石华生坐在水池里,头靠在瓷砖上,闭上眼睛休息,石郁南看着一脸疲惫的石华生,有些心疼。泡了一会儿,石华生起身,拿出搓澡巾给石郁南搓澡:“来,爸,你趴这,我给你搓个背。”石郁南对石华生说:“华生啊,新民都这么大了,你两也还年轻,要不再要一个吧。”石华生叹了口气,说:“我们也想啊,今天下午去医院就是为了让人医生看看春兰这身体还能不能怀上,结果排了半天的队也没排上,等明天上午再去看看。”石郁南说:“哦,中午你跟我说起过,唉,老了,记性不好了,那一个也挺好的。”石华生说:“爸,我们的事你就别操心了,你今天过来怎么没见你带衣服过来啊,不会没打算来我这住吧?你还打算回那个沙窝里去?”石郁南说:“啊,我明天就回去,不用带衣服。”石华生很是诧异,以前父亲来了都会小住一段时间,这回怎么这么急,问:“明天就回去?回去干嘛?地里庄稼都收完了,家里还有啥事让你放心不下。”石郁南自然不愿意说出实情,儿子可能很难理解,闹不好还吵一架,便搪塞道:“也没什么,只是在你这住不习惯,家里多舒坦啊,还有那么多人可以串串门说说话。”石华生说:“你要实在在我这住不惯想回去,那过两天我带你去商店买两件过冬的衣服回去。”石郁南起身说道:“我有衣服,你还给我买衣服干嘛,你不要浪费钱,我明天上午就走。”石华生问:“那么着急干嘛。”石郁南解释说:“不是我着急,我答应你俊文爷了,这两天帮着他送他老伴去医院看看,她那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石华生喃喃道:“好久没回去了。”石郁南说:“有空回去看看,你还记得你二憨叔吗?小时候他经常抱着你玩,经常带着你满山跑,有次你被外面的一条野狗追着咬,多亏你二憨叔冲过来打跑了那条野狗,你才没事的,不过二憨腿上被咬掉一块肉。”石华生说:“我当然记得了。”石郁南说:“唉,你二憨叔死了。”石华生很是诧异,问:“什么时候的事?”石郁南说:“就上个月,死在家里好几天,要不是福田从他家门前路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让人发现,唉,二憨也是个苦命的人,这辈子什么福也没享到,反倒是受尽了欺负,你每回回去送他的那些吃的,他都没舍得吃,整整齐齐的放在炕上,用被子盖好,临了连盒子都没打开过。”石华生说:“下次我回去再去看看他,好好给他烧柱香。”说完起身招呼新民和晓波过来,石郁南和石华生一人给一个小孩搓澡。

        喝从澡堂出来,石华生领着他们进了镇上最大的商店,俩孩子进了商店后就挣开了大人的手,跑进了人群里,石华生则领着石郁南来到了卖鞋子的地方,挑了双布鞋,让石郁南坐下来试鞋,石郁南拒绝说:“华生你干什么啊,我有鞋,你看这鞋还新的,你买它干什么啊,咱们赶紧去找孩子吧,都不知道他们去哪了。”石华生蹲下身脱下了父亲的鞋,说:“这鞋里面全是棉花,穿这鞋过冬肯定暖和,您这脚年年都被冻伤,你又不肯来我这住,我也只能给你挑两双鞋了,来,穿上试试看合不合脚。”石郁南只好听儿子的,坐下试鞋,听儿子的买了两双鞋。

        陈春兰坐在沙发上织着毛衣,见石华生他们回来后,停下了手里的活,说:“爸,回来了啊,泡澡泡的还舒服吧。”石郁南笑着说:“舒服,好久没有泡过这么舒服的澡了。”陈春兰见石郁南手里提着的鞋子和帽子,对石华生说:“你带爸去买鞋了啊,咋不买身衣服呢,你这人做事怎么丢三落四的。”石郁南赶忙解释说:“我不让华生买的,你上次不是给我寄了件棉衣吗,那衣服我穿了可暖和了,不用买新衣服了。”

        陈春兰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对坐在沙发上吃糖的石新民说:“这么晚了还吃糖,该睡觉了,明天早上你还要上课呢,今晚你睡沙发,爷爷睡你房间,快去把牙刷了。”对石郁南说:“爸,今晚你谁新民房间吧。”只住一晚,石郁南自然不愿意抢孙子的房间,说:“不用,我就睡沙发上,沙发挺好的,新民正长身体,不能睡沙发。”石华生说:“行,爸那你早点休息。”陈春兰抱了床被子来给石郁南铺好,然后对石郁南说:“爸,那今晚你就在沙发上委屈一晚,那您早点休息。”说完就回房了

        可能是由于晚上吃的太多,石郁南毫无睡意,看着窗外的夜色,石郁南坐了起来,准备抽锅烟,摸了摸身上,才发现早上出门换了身衣服,烟杆忘拿了,想着拿颗华生的卷烟抽,可茶几上和饭桌上都没有,由于怕把他们吵醒,石郁南也不再去其他地方找了,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

        不一会儿,隐约听见儿子儿媳房间的说话声,石郁南觉得这是儿子儿媳的私密,不便被自己听了,于是侧身面朝沙发背躺着,并把被子朝耳边拉了拉,虽如此,却还是听到了儿媳质问儿子的声音,“今天你给爸买鞋买帽子的钱哪来的?”听到这,石郁南翻身过来,看着放在地上的帽子鞋子,突然有些后悔,当初就不应该让华生买,这时传来儿子的声音:“什么钱啊?不是你给的吗,唉,这么晚了,早点睡吧。”儿媳妇接着问:“我今天下午给你的那点钱,除去买菜那还能剩多少啊,那够买鞋买帽子吗,说,你是不是藏私房钱了?”儿子有些不耐烦了,说:“什么私房钱啊,上次我放沙发底下的钱不都给你拿走了吗,我哪还有钱啊,这是泡澡的时候爸说他明天上午就要回去,我就想着这马上就要入冬了,老家那边靠近沙漠,我给爸买双鞋买顶帽子嘛,还找也在那泡澡的同事借了点钱。”石郁南听完小两口的话,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拦住儿子,乱花掉这么多钱,心里祈祷着儿媳妇可千万别因为这事跟儿子吵架。

        第二天一早,天微微刚亮,石郁南便起来了,走到窗户边看了看外面,门口那条小巷里摆摊买早点的已经在忙碌了,石郁南走到厨房,

        接了点水抹把脸,转身看见自己盖的那床被子在客厅里显得特别显眼,石郁南便将它叠好,摆在沙发一边,出门去给他们买点早餐。

        陈春兰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见石郁南手里的早餐,惊讶的问:“爸,你去买早餐了啊。”石郁南笑了笑,说:“是啊,看你们还没起,我就帮你们把早餐买回来了。”陈春兰有些歉意,说:“啊,那爸,你先放桌子上吧,我先去洗脸刷牙,他们也马上起了。”说完就去洗漱了,洗漱完后便把华生新民父子叫了起来:“起来了,爸把早餐买回来了,快起来吃。”石华生揉着惺忪的眼睛,打着哈欠去洗漱了,石新民却只是嘴里应了声,身体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陈春兰又进去喊:“还没起来啊,爷爷给你买了鸡蛋豆浆,赶紧起来,一会上学别迟到了,你作业放哪了一会记得带上。”一听作业,石新民忽然想起昨天下午回来后就在家玩,吃完饭后又跟爸去泡澡了,作业?好像还没写,腾的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赶紧披上衣服,抱起书包坐在茶几边上,拿出作业就开始写,边写边抱怨陈春兰:“妈你昨天怎么不提醒我写作业啊,一会写不完了都,妈,现在几点了?”陈春兰看着儿子这般模样倒也觉得好笑,说:“你这还赖上我了,你读书还是我读书啊,写个作业还得我天天提醒你,来把爷爷给你买的鸡蛋吃了,边吃边写。”说完把鸡蛋剥了,递给了儿子,又把豆浆拿了过来,石华生一口把鸡蛋吃了,然后开始赶作业,写了一会儿后有道题不会了,看向了石华生,焦急地带着哭腔说:“爸,这道题怎么写,你来教教我呗。”石华生看了眼手表,说:“七点四十了,还来得及吗?去学校抄吧。”石新民想着,也只好这样了,流着眼泪收拾书包,跟着父亲出门了。

        陈春兰问石郁南:“爸,我听华生说你今天早上就要走,怎么不在这多住两天。”石郁南说:“家里有点事,就着急回去。”陈春兰说:“嗯,那我也不强留,那等会儿等华生回来咱们再去给您买身衣服,这马上入冬了,买件厚的回去暖和。”想起昨晚小两口的对话,石郁南赶忙劝止:“不用给我买,我还有衣服,上个月你不是还给我寄了件回去了吗,那衣服可暖和了,再说你俩不是还得去医院吗,早点去,别给耽误了,春兰啊,你的心意我知道了,爸这回来就是想你们了,所以过来看看,看着了就心满意足了,待会华生回来你俩尽快去医院,我等会等隔壁老刘打个招呼就回去。”陈春兰也没再说话,吃完早餐后,给石郁南倒了杯水,从里屋收拾出一坛咸菜和些吃食一并给石郁南打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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