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原配、我的大学 ——黄河边的皂荚 (2 / 2)
        沉默几分钟，汪明抬起头，“世界本来就是不确定性的，就像薛定谔的猫，你不观察它时，它有可能活有可能死。当观察者出现时，它只有一种可能，要么活，要么死，没有中间状态。当我们毕业时，结果就自然出现了。”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再装老子揍你！”薛海霞半开玩笑的冲着汪明说，她起身过来半弓着腰，顺势从背后拉倒了汪明。

        “装个球，我你还不知道，我只是把一个普通现象借用学到的知识，用我自己的方式说了一遍。难道说的不靠谱，还是你听不懂，要不要汪老师给你单独辅导一下？再说，你那文学专业也不能整天瞎扯淡吧，得有真家伙！”

        女人就是这样，往往正话反说，她在心底是敬佩眼前这个目空一切、自恋自大的家伙，觉得他脑子好使，爱琢磨事，也不是书呆子。

        “物质决定意识，那是黑格尔等前辈的思考总结，意识决定了物质，那是康德叔本华的看法。你说是我们发现了科学技术，还是我们遵循人类的自由意志发明了科学技术？两者都对，但我更倾向于世界为什么呈现今天的模样，是我们让它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么明显的错误，老子听不出来!你这不是妥妥的唯心主义吗！”

        “看不出，文科生还懂得挺多，才女，哈哈！”汪明听后无力反驳，也不想反驳。他们两人在一起，是自在的，放松的，这就是男女爱情的奥秘？

        自从毕业来到新湾市，汪明就在改变自己。市场就是市场，商业就是商业，他不希望别人从他的话中看出所谓的学究气和书呆子气。他无奈的感觉到这种说话方式，通常会被人认为小气和不值得交往。他变得迎合这个世界，说些粗俗低俗的话。随着身价地位的上升，他那些粗俗低俗的话，总能能引起听者的笑声和掌声，他们觉得他是一个靠得住和接地气的人。薛海霞在汪明创业初期负责行政人事，她长相贤淑温和，处事大气，在公司她是人心的粘结剂和稳定剂。公司规模大了，她就退出管理层。

        粗俗归粗俗，低俗归低俗，价值观还得正，否则整个人不但靠不住的，也会遭到社会的唾弃。人类群体的道德天然存在，天然存在朴素的**，否则人类社会不可能完成自我的进步与发展。

        大四寒假，汪明邀请薛海霞去了他山区的家里。看到温婉漂亮，就像城里干部子女的薛海霞，汪明的父母很高兴。那时山区的村庄里一两年都出不了一个大学生，村民戏说又被剃了个光头。儿子快毕业带回像城里人一样白净体面的女大学生，在汪明父母眼里，觉得儿子的婚事算成了，尽管汪明和薛海霞还没正式提过婚姻这件事。汪明父母认可这位女大学生，白糖水荷包蛋端上饭桌，临走还不忘在红纸里包上10元钱，硬塞给薛海霞。白糖水荷包蛋，薛海霞吃不惯，放了些油泼辣椒子和盐，她吃了两个，剩下的给交给汪明吃了。

        汪明父母打扫收拾干净一间空房，生了炭火盆，去除房间的寒气，搬来新被褥，薛海霞在汪明家里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上午，走了七八里山路，路边拦一辆汽车，两人往薛海霞家里赶。

        快过春节，农村人依然有忙不完的农活。有些村民已开始打扫自家土房子里的灰尘，清整房前屋后的垃圾杂物，房间内简陋家具已经搬出放在院子里。两个少年双手通红的握着塑胶管，管口缓缓流出山泉水，在自家院子前清洗像人参一样的天麻。村头一户人家在屠宰猪，五六个人围在一口大铁锅旁给黑猪剃毛，锅底下一堆柴火燃烧快尽，旁边的木架子已经搭好准备悬挂生猪。地里，有人全家在伏在地上，收获白菜、菠菜和锄草松土。一位赶集的中年男子站在路旁等拖拉机，他七八岁的女儿站在身旁，脸蛋被北风吹的红红的。

        冬日的212国道，路两旁依然有绿色和生机。那时，全国流动人口大军还未启动，路上车不多，车里人也不多，上座率一半左右。薛海霞坐在靠窗位置，汪明坐在她旁边。一条化肥袋子里装满了腊肉和土豆，放在汽车过道里紧挨着汪明的座位，那是他父母精心准备带给薛海霞家里的礼物。窗外是绵延的群山和稀少的云，太阳照进车内，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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