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梦 (4 / 4)
        李梦又露出了礼貌又感激的一丝笑容。

        贾智接着说道，“睡觉前，我想起了小时候在我爷爷家里，那是个很大的社区。20年代的时候，我爷爷的爷爷，本来住在村庄里的，后来村庄都拆迁了，附近几十个村子的人，都搬到这个社区里，从原来农村的砖瓦平房，住上了楼房。刚搬家的时候，很多老人不习惯，白天在社区里晃荡，晚上，有些老两口，就驾驶一种电动三轮车，回到村子里还没拆掉的老屋里睡觉。”

        贾智问李梦，“我是不是讲跑题讲多了？”

        李梦眼神里正闪烁着一种好奇渴望的东西，她说到，“没有没有，那段历史，我很感兴趣。”

        贾智继续说，“冬天到了，本来村子里的老人，是用一种叫做煤球炉子的东西取暖，但社区楼房里都装了暖气片，又有一些老人不习惯，还想用煤球炉子，就在楼栋里，先点燃木柴，再把煤球点燃，冒了很多烟，把楼道都熏黑了。

        “过了好几年，这些人们，特别是老人们，才习惯楼房里的生活。后来，人们怀念原来村子外围的大杨树，就开始私自把社区里的花圃等景观植物都挖掉了，种上并不好看的杨树苗，后来长成了粗狂的大杨树。虽然看起来土气，但人们很开心。夏天把竹床搬出来，放在杨树底下乘凉。夏天的夜里，有些人就睡在杨树底下。夏天有蚊子，老人们就还是用老办法，找来一种蒿草，编成辫子，点燃一头，慢慢的冒烟，放在竹床下面，可以烧一晚上，虽然味道很熏，但蚊子也就都被熏跑了。

        “到我爷爷那时候，社区里就比较空了。因为农村人口少了，农业也智能机械化了，需要的劳动力也少了。我小学前的好几个暑假，都在爷爷那里度过。爷爷有时也会找来一些蒿草，编出一些蚊香辫子，爷爷说，他编得不如他爷爷编的好，编紧一点，才耐烧。爷爷晚上搬出竹床，我们躺在上面，头顶是高高的几十年的大杨树，有风吹过，杨树叶子刷拉拉的响，能闻到叶子苦涩清香的味道。晴朗的夜里，树枝之间透出天空，能看到稀疏的星星。

        “树叶哗啦啦的响啊响啊，也不觉得吵，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我一般都发现自己在屋里床上了。下半夜外面很凉，爷爷就把我搬到屋里去了”。

        贾智讲到这里，眼神从远处和回忆中收了回来。他看了一下李梦。李梦闭着眼睛，听到贾智停下来了，李梦睁开了眼。

        李梦说，“太美好的童年了。非常向往您回忆中的童年时光。您爷爷的事情，非常遗憾，请您不要太伤心”。李梦说完，眼神里流出一丝淡淡的伤心。

        贾智说，“谢谢。媒体上报道的，稍微有点夸张，但我也不想去讲什么了”。

        贾智看了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李护士您这边还有需要我做的什么吗？假如没什么，我就准备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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