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无痕 (1 / 3)
        刚过红事，谁知没几天牧牛镇就挂了白灯笼出来，白压压一群，占得整个东街一眼看不到边，仔细望去，便能发现每户人家的门头都挂着，就连镇守司的大门也不例外。

        这意味着有人过了古稀。

        能让众多人家都挂念的，那自然在牧牛镇里平日里名望颇重的，但此次的死人却只是一个寻常的普通人家，这种场景很罕见。

        雕了一辈子木雕的王老头，过了古稀之年，昨夜里喝了一口酒之后，咽气了。

        这位木匠人平日里总会做些零星家用的散件，在街巷上散卖，用得来的钱救济穷苦人家，用了一辈子的刀，木匠人到死手里都攥着这把物件，可见对他的珍贵程度，不过所谓尘归尘，土归土，这东西总归还是像黄土一样，埋在他的坑窝里。

        十小白与王俸禄从西街返回，看到木匠人的店里打了烊，周围的邻居用白布抬着木架从里面走出来，木架尾部的草鞋预示了是谁躺在了那上面。

        十小白怔着眼神，内心五味杂陈。

        王俸禄捂着眼皮，却是看都不敢看一眼。

        镇司老爷派人料理了他的后事，所有的开支等等大小，皆从衙门里的府库出，这倒也不担心木匠人会落个尸骨无居的下场。

        王平阳站在对面的阁台上，拿着他的白画把玩，寻常人的死并不能触及他的心神。

        何况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老头。

        他一边手里掐着招式，一边聚精会神调动着看不见的白气，想要涌进白画的最里面，可试了几次都无功而返，渐渐感觉到乏味。

        王平阳抬了抬眼皮，看见少年站在街上，嘴里流出戏讽，如此装模作样的少年，依照镇司笔扎，多年少有。

        从院落的开始到结束，仅仅几盏时间，他已对少年颇有了解，知晓这是个鬼虫精，此刻的缅怀在他眼里皆成了道貌岸然。

        那曾经被关押在镇司大牢的人家便如是。

        女童小跑到东街巷，从陈道士哪里偷来的铜子揣在手心，一动不动站在卖糕点的师傅摊上。

        流了好久的口水，女童都抓不到门把上的铜环，渐渐眼睛里结出了水汽，眼看就要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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