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另一个二零零三 (1 / 3)
        头很痛。

        这是方平生此刻唯一的感受。

        眼睛睁不开，整个脑子嗡嗡作响，耳边隐约有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喊叫，但是额头剧烈的疼痛牵扯了他几乎全部的注意，让他完全无法听清那些人在讲什么，只有一股温热顺着额头从眼角流过，让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受伤了，恐怕伤得还不轻。

        自己刚刚明明还在和失恋的哥们拼酒，怎么一转眼就到了这里？似乎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但是这个时候他实在无暇想这些。

        不知过了多久——人在脑子混乱的时候时间观念很差，也许是五分钟，也许是十五分钟，或许更久，在隐约听到救护车熟悉的笛声的时候，他脑子已经清醒了不少，额头的剧痛也适应了很多。

        用尽最后的力气，他勉强的睁开了双眼。

        身边围着一群学生，看模样大概快成年的样子，每个看起来都很面熟，但是却又似乎想不起来是谁——自己一个三十几岁的老男人，怎么会认识这样一群学生的？方平生想自嘲的笑一下，脸上肌肉的调动牵动了伤口，一阵剧痛将这个笑容扭曲得让人无法直视。

        旁边有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正一边用双手将围着的学生推开，一边焦急的看向自己。

        这大概是位老师吧？——这是方平生被抬上担架前脑子中闪过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他就很痛快的就晕了过去。

        2003年11月27日。

        苏醒过来已经十几分钟，方平生除了睁开眼看到墙上万年历的数字露出了一脸惊骇以外，就一直躺平，默默的瞪着天花板，吓得身边的父母都不知所措，以为儿子摔傻了，母亲李爱霞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父亲方宏深皱紧了眉头，安抚了一下母亲，脚步沉重的走出了病房，去喊护士和大夫。

        “妈，我没事了，您别哭。”

        方平生收敛了一下思绪，转头看着急得直掉眼泪的“母亲”后，咬了咬牙，似乎下了什么决心，终于开口说话。

        “小生你没事吧！脑子晕不晕，还疼不疼，可吓死我和你爸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李爱霞听到儿子开口说话，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有惊喜，有心疼，有不知所措，最后终于变成了一脸严肃。正准备开口教训方平生一顿，方宏深已经领着大夫回到了病房。

        “你醒了？”大夫走上前来，扒开方平生的眼皮看了看，似乎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又拿出听诊器，一边搭在耳朵上，另一边塞到了方平生的病号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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