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童女执著（3） (1 / 3)
        方才所说，利州的山水美景滋养哺育了武士彟的二闺女，姑且就用正名则天吧，这则天个儿大体壮，六七岁的童女，很像是十三、四岁的少女，白皙的面颊，晶亮的双眸，墨黑的乌发，桃红的小嘴，风姿绰约，健康美丽，在母亲杨氏的要求下，武则天顺从了父亲的心愿，她脱掉了男孩装，却依然保留着幼女时的男孩子性格，她不像女孩子所通有的腼腆，文静、娴淑、温柔、细腻，而却有男孩子所常有的活泼、好动、开朗和无拘无束。她从不喜欢坐在屋子里听乳母讲些家长礼短，更不喜欢学那些针织女工，婆婆妈妈。

        她喜欢紧跟着两个哥哥到嘉陵江边看来往的船只，听那些既古老又遥远的船工号子，当然，她也喜欢跟随着两个哥哥到龙门山上追逐蝴蝶，捕捉鸟儿，采摘野果，甚或站在高山之巅，向茫茫云海，巍巍山峦高声呐喊。

        每至夏季酷暑季节，她的两个哥哥总要跳进嘉陵江游泳玩水。每逢这时，她也总要去，那元庆说道：“则天，你好不懂事体，游泳是男孩子的事，女孩子怎能去呢，你不怕别人耻笑吗?”

        但她却说：“别人耻笑什么，男孩子能游泳，难道女孩子就不能游泳吗?”因此，她非去不可，当然，第一次去，虽然她在江边上，仍然呛了水，她不但不害怕，反而要两个哥哥保护着她学游泳。没有几次，她竟学会了，而且让两个哥哥都替她向家里人保密，两个哥哥无可奈何，也只能由她的性子来。

        在嘉陵江里游泳次数多了，担心在父母面前露馅，元爽就教给她过家里人检查的偏方，这就是从江水里上来，等身上水干后，就用手在腿上反复挠挠，双手反复搓搓。这样回到家里，即使父母怀疑，也不至于露出马脚。在嘉陵江里，则天从幼年就学会了游泳，比如狗刨、踩水、仰泳、蛙泳，大凡江边黎民百姓男孩子会的游泳姿式，她都一一学会了，而且非常熟练。

        龙门山，好高好高哟!这日，天刚刚放晴，元庆和元爽二人决意要到龙门山上采蘑菇，因为这里往往下了雨，等次日天一放晴，那草根儿处、山崖旁以及沟沟坎坎的只要是放过牛羊的地方，会漫山遍野长出黑色的、白色的蘑菇。每逢此时，常居住在嘉陵江边和龙门山下的黎民百姓，特别是男女娃儿们会竞相约好，提了竹篮子、竹篓子等器物，甚或赶上牛羊，边放牧边采摘蘑菇。

        这雨后的丽日，使获得了充分雨量的青山更加郁郁葱葱，草木茂盛，花儿争妍，空气湿润，野草清新，山花喷香。更加上站在高山之巅，望山峦，但见层次分明，山披绿衣绵纱，望江流，但见丽日下，白茫茫的江水，犹如一条长长的白蛇，静卧在莽莽山峦之中。

        则天听说两个兄长要到山上采蘑菇，也立时向奶娘要了一个竹篮子，并且换了一双极轻便的草鞋。当元庆和无爽偷偷来到龙门山下时，则天猛地从草丛里跳出来，“好你们两个哥哥呀，采

        蘑菇不叫我，倒让我走到你们前头啦!”她站在路中间，一手叉腰大声说道。

        “则天妹妹，爹娘吩咐了，今后上山下水无论如何不让我们叫你，我们有什么办法呀!其时我俩很愿意叫上你，就怕挨爹娘的骂!”元庆扮了个鬼脸儿说道。

        “得啦，既然你先来呀，那咱们就快走吧!”元爽催促着说道。

        兄妹三人相约着挎着竹篮儿、篓儿，蹦着跳着向龙门山上走着。此时山上山下采蘑菇的孩子们三五成群，他们像山野里的精灵，点缀在漫漫山峦之间，有几个放牛的孩子，则倒骑在牛背上，任牛儿在山上走来荡去，但见了青草茂盛的地方，那牛儿边吃边甩着长尾巴；而那些驱赶着一群群山羊的孩子，边向山上走着边唱着祖辈传下来的古老的牧羊歌儿。

        到了差不多中午时分，元庆和元爽两人催促着则天赶快下山，再晚了下山回家一定会挨爹娘训斥的。可是当三个竹篮和篓儿放在一起的时候，则天说什么也不下山。原来，两个哥哥采的比她的多。这时，元庆笑着说道：“则天，那不要紧，我们分你点儿不就得了呗，要不回去晚了爹娘会骂我们的。”那意思采蘑菇什么多少之分，只不过是孩子们的一点乐趣，干多干少爹娘都不会怪罪的。

        “是啊，妹妹，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家吧，改日再多采点吧。”元爽附和着说道。

        “不，哥哥，要走你们先走吧，我再采点儿，一定赶上你们。”则天边说边提了自己的竹篮儿，弯腰又去采蘑菇。元庆，元爽无奈，相互笑了笑，也只得由她而去，因为妹妹太倔犟了。

        山下的男女娃儿们开始下山了。天真无邪的孩子们笑着、唱着，追逐嬉戏着向山下走去。那些吃饱了肚子的牛羊们，一个个拖着滚圆的肚子，在牧童的驱赶下，慢腾腾的向山下走去。

        人说，花是女孩儿的伙伴，这话一点也不假。则天在采蘑菇的时候，只要见到好看的花儿，什么红色的、黄色的、白色的、紫色的、蓝色的，她都要一一采摘些，她都把它们插在竹篮上，慢慢地，那竹篮儿成了一个五彩缤纷的花竹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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