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和弦并非亲兄妹，这个你可以去公安局查嘛，他们一定会给你一个真实的答案。”张弓双手插胸，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就算不是亲兄妹也有可能谋杀，因为所有人都认为你们是亲兄妹，你的那张所谓的收养证书年代久远，可能早已无法考证。”

  “我可以去验DNA”，张弓情绪激愤起来。

  “太可惜了，令妹的蛾眉青颦，神光离合，早已在焚化炉中变作一抔白沙了。吴妖小玉飞作烟，越艳西施化为土。玉身已焚，没有了尸体，DNA无从考证。话又说回来，纵然与你不是亲兄妹，你也可能因为情变而谋杀她。你们曾经相爱过，可是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的原因，你厌弃了，你想离开张弦出国去，开辟出自己的一片新天地，毕竟你是人见人爱的大帅哥，又有着极高的职业背景，前程似锦，烈火烹油，无限广阔。可是令妹张弦呢？她接受不了，她就是死也忘不了。当她十三四岁懵懂地在画布上涂鸦时，穿着高中校服的哥哥在一旁凝视着她。看着她早早发育的身段，仿佛小荷才露尖尖角。哥哥迷醉的眼神蕴含着许多读不懂的情愫。她忘不了那晚的第一次失眠，为了心中的第一次麋鹿决骤。当她长大了，咫尺妆楼天样般高，哥哥寂静地在玫瑰丛中驻足，那种欲言又止，手足无措的神情令她愕然。他的眼神转侧绮靡，顾盼便妍，他独立花丛的姿态长身玉立，惆怅潦倒。从此后蜂蝶阵，燕莺巢，无端掘下了相思窖。她忘不了每一个与张弓在一起的月夕花朝，哥哥在她逐渐长大的心中是无法撼动的爱神的化身，好比月影中的金乌，月轮中的玉兔，云端里的黄鹤。所以当张弓想离开她时，她怒不可遏，甚至几近发疯，她把一切都告诉了韩苏，宁愿投入韩苏的怀抱，鬼混在一起去刺激哥哥。碰巧韩苏是个双性恋者，对张弦垂涎欲滴已有多年，于是乎顺理成章地将张弦拥入自己的怀抱，打算一生长相厮守，甚至可以私奔到天涯海角。她还典卖掉家中的大溪地珍珠项链，只为了筹措资金好天长日久与张弦生活下去，可见韩苏这个念头由来已久。但是张弓还是害怕，他害怕张弦把这秘不宣人的乱伦隐情抖弄出去，慢慢起了杀心。也许张弦真的要挟过他，逼迫他就范，所以逐渐逐渐地，张弓愈来愈想杀掉张弦。因为韩苏知道得太多，所以要一并杀掉，正好混淆视听。先杀韩苏，让所有人以为韩苏是被害者，是凶手的眼中钉，随后再杀掉妹妹张弦，接着再适时适地抛出韩苏与张弦之间来往的情信，坐实了韩苏是自杀，随之是张弦难以抹去心中的罪恶感，接而自杀，所以一切水到渠成，自己洗清了嫌疑，安安静静地在大众面前，扮演一个失去胞妹，凄苦无助的大哥形象。

  “荒谬，你这是对弦的污蔑，亵渎，我**。”涵养再好的张弓也拍桌而起，怒不可遏。

  “好，话说到这里，除了被害人和业余侦探我以外，几乎所有人都有嫌疑。”霍斯米巡视了一圈，脚步又停顿到了客厅的中央。“可是长久以来困扰我的一个大问题一直没有解决，那就是------”霍斯米停顿了一会儿，“那个凄风苦雨的伽蓝寺之夜，为何会有一个和韩苏容貌相似却又穿着古装衣衫的女子，坐在女贞树下的石板上呢？这个女子又是谁，是韩苏自导自演的闹剧吗？难道是张弦要离开韩苏，韩苏受了刺激，在自杀前演的一幕话剧吗？似乎不是，因为韩苏的手脚被捆上了绳索，加上了石块，目的是为了好沉到塘底，这显然不是韩苏一个人能轻易完成的，必定有第二个人，那个人是谁呢？凶手既然意图杀害两个女人，为何还有弄这样一出闹剧呢。”

  坐在客厅里的人个个面面相觑，不置可否。霍斯米看了看所有的人，刘警官朝他会心地一笑，身边的两个警官脸色若叠霜贯雹，十分地冷峻。“请大家注意一些重要的事物和一些细微的情节：一只狗，狗的吠叫，韩苏丢失的口红，伽蓝寺的传说，毛寒寒摔倒，韩苏搀扶她，朱珠半夜看到韩苏在整理衣褥，毛寒寒用手划拨池塘，女贞树，金镶玉簪子，腊肠，彩虹，毒鼠强，两杯橙汁。”大家听了又是满面疑惑，一团疑云。

  “好，我继续说下去。接下去我说的一番话至关重要，请大家务必听仔细。韩苏随身一直携带一只小狗，这只小狗长年累月和韩苏厮混在一起，名字叫小疯子。让我们回想一下，在进入洛邑古城，发现那片未经开发的丛林区域前，小疯子一直没有乱叫过，一直和韩苏腻歪在一起。可当韩苏去追乱窜的小狗，与吕晓东发现丛林和伽蓝寺，并带领大家走进伽蓝寺之后，小疯子就一直在吠叫。这是为什么？我先前一直觉得奇怪，可又想不出原因，毕竟狗是动物，它会因为各种情况发生行为上的改变，比如时间、地点、吃过的食物，身体的不适，心中的恐慌等等。但是当一次朋友请我吃饭，饭间有一个邻座的客人抱着一只极度宠溺的小狗，当小狗被其他朋友抱着时，发出了大声的吠叫，小狗表达了很大的抗议。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了什么。”毛雪莱一脸的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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