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九思·墨夜归妤（三） (1 / 3)
        第二天宫中一派喜气，为庆元节做着准备。白日里一派祥和，看不出丝毫问题。待到夜幕降临，赵王却突然派兵驻守西宫门并突击检查了预备的烟火，果然查获大量翠菊烟火。一朵翠菊在天际绽放，随即率军而来的杜统领被埋伏好的赵王士兵活捉，死伤惨重。

        当晚夜宴正常进行，赵九妤破例一身华服上殿，还坐到了赵王身边。看着赵王欣慰的笑容，大家纷纷惊叹小公主的天人之貌。夜识潜伏在房梁上，看着那些文臣武将望向赵九妤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叹了口气。

        他也许是办了件坏事，赵九妤有些紧张，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她不喜欢被那么多陌生人注视，那些炽热的眼光仿佛要将她烧出一个洞来。

        “六”捉妖

        赵九妤十七岁这年，赵国发生了一场大规模的瘟疫，光是听宫婢们的闲言碎语，脑中已然能浮现出人间地狱的模样。

        夜识曾飞出宫察看民间状况，随处可见倒地不起的百姓，无论老幼，纷纷背着行囊赤脚走在逃荒的路上，一路上倒地无数，倒下了，就再也没能站起来。

        这场瘟疫毫无征兆，转眼间便席卷了整个赵国。一月之后，赵王宫再也无法视而不见，赵王选择祭天，然而上千条性命只换来一场连绵不绝的大雨。

        一青衫男子站在赵王宫前，一手持着一把素面油纸伞，另一只手紧紧抱着怀中一只白猫，背上还挎着一分量极轻的包袱。油纸伞微微前倾，挡住了他的容颜，只能看到如墨般倾泻的黑发和微微弯起的嘴角。

        “我叫白渡，今日起，我便是赵国的国师。”说罢他收起油纸伞，伞尖对着天空画了一个圈，顷刻间大雨停止，乌云散尽，阳光从云层中露出，照到了赵王宫的每个角落。

        侍卫一层层上报，城门一道道打开，白渡缓缓走进了赵王宫，从容不迫地走上那长长的台阶。这时他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忽然顿住，微微侧头，看到了那不远处蹲在宫殿一角的秃鹫。那秃鹫也在看着他，一人一鸟对视片刻，白渡笑了笑，转头继续上台阶，而那秃鹫也展翅飞向了王宫角落的宫殿。

        赵九妤仿佛察觉到了夜识的愁容满面，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块糕点走过去道：“你怎么了？”

        “今日王宫来了一个神秘人，”夜识皱眉道，“我一看到他就浑身不舒服。”

        “那我便让父王把他赶走。”赵九妤蹲在他面前，骄傲地盯着他道。

        夜识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自那次谋反后，赵九妤因为举报有功，在赵王面前忽然得宠，如今送来的赏赐不再是冰凉的珠宝，而是各类美味点心，各国进贡来的奇妙玩物。赵九妤颇为欢喜，其他几位公主均嫉妒不已。

        当日，赵王便下令设宴，令所有宫眷务必到场。赵九妤经侍婢打扮后便前往前殿。夜识独自留在清妤宫，他望着那轮圆月，总觉得今夜有大事要发生，想起白日里那青衫男子看自己意味深长的一眼，他便浑身发怵。他想等赵九妤回来跟她请几天假，出去躲避几天。

        宫殿一派歌舞升平，每个人都沉浸在欢声笑语之中，全然忘记了宫外的人间地狱。赵九妤坐在下座，默不作声地盯着那青衫男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时赵王却高举酒杯道：“今日我赵国有幸得神人，还望国师早些为我国除去瘟疫，佑我赵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白渡手撑着额头坐在赵王身边，一只白猫跃上桌子，好奇地打量着一桌子佳肴。他抬眼打量了一圈正在冲他抛媚眼的公主，最后目光直直地盯在了面无表情的赵九妤身上，沉默良久后开口道：“赵王宫里妖气冲天，此妖一日不除，瘟疫一日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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