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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大明国天启七年,十一月,冬。
在北直隶辽东都司兖州府,滕县城南一百里有一山,名为“郗山”,其下有一湖名为“郗山湖”,湖中有一岛,名叫“烟兰岛”。这岛上有一个隐士,叫“烟兰居士”。他居住在烟兰岛上,如今已而耳顺之年,无欲无求,与世无争,整日里与笔墨丹青,琴棋书画消遣度日。他最喜欢一首《蝶恋花·槛菊愁烟兰泣露》,他的名便自此词中来,在烟兰岛的唯一度口处,有一约丈来高的石碑,有他亲自所题“烟兰岛”三个字。
碑上有词一首:“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因他唯独喜欢“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这一句。
他常与人说:“这是一种境界,西风就是生活中的烦恼,而碧树乃人生的希望与美好。生活中的烦恼像西风一样的凛冽,像刀子一般凋零了希望树上的碧叶。只要进入这样的境界,其实就已经摆脱浑浑噩噩的境地。烦恼是来自于想拥有更多,但是现状的局限难以摆脱。所以用尽力气独自登上高楼,看到了向往的天涯路,没想到在望尽天涯路后却更加增添了烦恼忧愁。有的人选择就此结束平凡的度过一生,有的人却是依旧执着的向前走去。”而他现在的选择,就是平凡度过一生。
这日正是烟雨蒙蒙,淅沥沥的小雨,拍打着屋顶清烁的瓦片,发出的声音让人心平气静,正好他正在读的是一本《春秋》,读至“桓公伐楚”一文,想到齐桓公带领八个诸侯国的联军,以优势兵力迫使楚国服从他,订立了召陵之盟,成为春秋五霸之首。至后来齐桓公死后,竖刁、易牙、开方等为乱,五公子夺位,齐国内乱不止。齐桓公的五个儿子互相战争,箭矢射到了齐桓公的尸体上,都没有人顾及。想到此便自感慨道:“古来万事东流水,万事到头万事空!”
回想起自己一生来,以前半生为题,提笔胡写了几句:“轩辕一剑诛蚩尤,我刀出鞘百刀羞。寒光一瞬锋芒烁,飞抵九霄摘宿牛。霸业雄图志在手,剑指江湖凭谁咎。笑问人生何处是?浊酒一杯解千愁。”以此一首概括自己曾经半生江湖,并题名为《江湖令》以表对自己前半生过往之缅怀。
又因昨夜一梦,而写《夜来叹》一首:“夜来风语泪满襟,少年终负伊人心。自是人生长恨处,几度相逢几度情。梦踏黄泉万鬼噤,阎王殿里刻警鸣。万事到头皆是梦,深埋白骨入鬼陵。”叹道:“原来,谁到头终不是黄土一丘,孤坟一座?”可笑我一生之所求无数,最后只落得一人一笔,一书一琴相伴了此一生,可叹人生苦短,惟酒一壶,将这今生所遇之事,所行之事,撰写一书为愿,可供他人不忘我来这人生一遭。
一生事迹皆载于此,知识浅薄不当以大学教人,只当闲谈故事,能讲通事故情理,以就酒下茶,消遣闲日,能为之一二,莫不叫心怀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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