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主权 (1 / 2)
        王大化四五十岁年纪，头戴六合巾，身穿交领缎面褐袍，圆头圆脸的甚是富态。他的脸上永远堆着笑容，不像个称雄一方的江湖豪强，反倒像个八面玲珑的酒楼老板。

        王大化待人颇为和气，耐心地向思贲讲述本教的历史沿革、组织架构、主要人物。用语谆谆如长者，让少年大生好感。彼时王大化讲到了本教各种枯燥的禁忌切口，这时候少年才知道，昨天那个少女用茶水点自己的眼口鼻，在教中叫做“卢木点杖”；茶在本教占有重要地位，本教不点烛、不焚香，只用清茶供奉红日，所以又有名曰“清茶教”。昨晚少年只睡了不到二个时辰，这时候只觉昏昏欲睡。恍惚中对面的王大化俨然化身为客栈掌柜，对着少年笑脸相迎：“小客官，本店有干净上房，您要打尖还是住宿？”

        王大化见少年有些倦怠，只道他有伤在身所致，关切地道：“小善友先知道这些已经差不多了，入了教之后，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以后其他的善友也会指点你的。你身上的伤感觉怎么样了？”少年被牛天放踢了一脚，当时连站都站不起来，但是现在运气的时候并无大碍，右手的伤也得到了包扎，想必也没伤到骨头。只是他脸上的红肿未退，昨晚的自缢又让他的脖子上多了一圈殷红的印记，看起来颇为狼狈。

        这王大化办事颇为谨慎，思贲原本想顶替猴子去苗疆，他以为不妥：“小善友的仇家已经露头，如果他们有意追踪，很快就能通过猴子这条线来找到你。不如这样，猴子那边，还是按照以前的安排让他去，至于小善友，老朽另外安排一条路线让你去苗疆。猴子那边你也不要去了，你要是有东西放在陈家庄，我另外派人帮你去拿。”

        这倒也是个好主意，只是思贲当时言之凿凿要替猴子去苗疆修长城，可进城一趟却来个不辞而别，想起那对好心的夫妻，心中不由好生不安。不过一想起桂伯那淋漓的鲜血，一想起牛天放的狠辣手段，不跟他们一家再有任何接触反而是对他们更好的保护。

        王大化的手下办事也极为麻利，当天下午就取来了思贲留在陈家庄的包袱，连小草也跟了过来，看到少年就摇着尾巴扑上前，亲热地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

        小草把这个小房间当作自己的新领地四处巡视，当看到它作势抬起后腿时，少年大为紧张，赶紧上前制止了它在门口宣示主权的行为。小草很不高兴，思贲正抱着它温言相劝，它却突然呲着牙对着门口发出呜呜的示威声，少年扭头一看，不由大为尴尬，原来正是昨晚对自己“卢木点杖”的少女，今天她换了一袭湖蓝色长裙，头上斜插着一枝珠籫，看到少年抱着一条脏兮兮的狗窃窃私语，声音比昨天更冷：“白阳护法已经走了，他交待我来考较一下你的功夫。”

        思贲站起身，有点手足无措，该怎么称呼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呢？小姐？姑娘？还是师姐？女善友？还不如叫她女菩萨呢。

        “我姓徐，你可以叫我徐师姐。”对方似乎看出了他的困窘：“你平时用什么武器？”

        “在下以前只是跟乡下拳师练过二年，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实在上不了台面……”

        “一个男子汉，怎么婆婆**，叫你上就上，少废话！”少女有些不耐烦了。

        少年以前为了应付父亲，跟曾三叔他们也学过一点拳脚，不过师傅们教得认真，思贲学得却是随便，真要实战的话可能还不如王八拳。不过这个时候赶鸭子上架，没奈何也要上了。

        “徐师姐小心了！”少年向前踏了一步，所谓“力从地起”，以腰为枢纽，带动着拳头向少女击去。基本功还是得使出来，不能让人家太小瞧了自己。

        “来得好！”少女一侧身让过拳头：“把你最拿手的功夫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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